戳穿盘子的身份的确可以邀功,但是那就要葬送他亲弟弟的性命,哪怕他能为花朗圆场,但是圣上也不会重任花朗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以皇帝多疑谨慎的性格,后者才是最有可能的。
“来宝哥哥,这次也跟以前一样,相信我兄长吧。”
沈来宝点头,又笑笑,不知道他那个岳父,会给小盘子取什么名字。想来,好像也只有花铃的名字取地在心些,她两个哥哥的,他早就想说了,花絮画廊,顺口,却没人听得懂,字面来看,好听好看,实则……是他的岳父大人犯懒了吧。
花铃见他想着想着无端笑笑,扯扯他的袖子,“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爹会给他的孙子取什么名字。”
花铃低眉一想,抿唇笑笑,“定是好听的,毕竟我们三兄妹的名字都好听。”
沈来宝本来还能忍笑,一听她颇为得意地说,便笑了起来。笑得花铃莫名,微恼,“比你的名字好听多啦。”
沈来宝早就不介意自己的名字了,从当年小花说不嫌弃他的名字开始,他就不讨厌了。现在她恼了,他还是继续笑。
花铃见他朗声笑着,也不由笑了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她的傻相公。
“小花,趁着三个孩子都在隔壁玩,我们去游湖吧。”
花铃说道,“大冬天的游什么湖,冷死了。”
沈来宝执手说道,“我借披风给你,要不再借个怀抱给你。”
握着的手暖得很,他的话更暖,花铃抬眸看看他。孩子都三个了,他怎么还跟以前,到底是不是当爹了。罢了,反正呀,她也想去玩来着。
“嗯。”
还没进家门,两人又折身走了,说是要去游湖。跟在后面的阿五感叹,幸好当初跟了沈家少爷,还暗中学了怎么好好对喜欢的姑娘,要不然她也不会嫁给他,还生了那么多的孩子。跟对主子,幸福一辈子呀。
到了夜里,廖氏亲自哄睡了孩子,正好盘子也梳洗完了过来看他。廖氏便唤她到身边来坐下,握了她的手摸摸,叹道,“你受苦了,往后就好好待在家里,有什么吃不惯住不惯的,跟娘说。”
盘子面上没有罩着面纱,脸上还未完全长老的肉被热水一泡,有些泛红,看着更是可怕。她特意观察廖氏神色,不见害怕,又温声说着贴心的话,倒觉暖心,“知道了,娘。”
廖氏面色温和,又道,“年后你丈夫又要去边塞,趁着这几日好好跟他说说话吧。”她说着,这才想起来,从怀中拿出个香囊来,放她手上,“这是娘寻了老大夫问的药,你每晚往脸上抹一抹,至少能淡了这伤痕。大夫说了,新伤更易好,等肉长老了,就不好办了。”
盘子紧紧握在手上,点头,“谢谢娘。”
“一家人客气什么。”廖氏起身说道,“我也要回屋了,去找你爹商量商量孩子名字的事。”
盘子笑笑,目送她出去。等门关上,她才去看儿子。
睡梦中的小包子微微张嘴,呼呼酣睡。哪怕她坐在床边,压出力道来,他也没醒。若像以往,他早该蹦起来了。
盘子躺在儿子身边,轻抚他的小脸。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儿子能有个安然之地长大。所以让他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必须要再安稳一些。
她轻轻合眼,唇角微微弯起——不急,快了。
外面寒风呼啸,将廖氏在房里积攒的暖意通通吹散了,刚进房间见丈夫在那看书,她立即搓手,“好冷,这天越来越冷了。”
她走到丈夫面前,将他怀里的小暖炉拿了来。花平生苦笑,“桌上还备着两个呢。”
“就喜欢你怀里的这个。”她笑笑,“在看书?是不是在找孩子的名字。”
“哪里,就是在看书。”
廖氏不乐意了,“不是让你想孙儿的名字吗?”
花平生见她不悦,笑道,“名字我早就想好了。”
廖氏眼一亮,“叫什么?”
花平生躺身回长椅,缓声,“花、缘。”
小包子有名字了,大名花缘,小名圆圆,听过的人都说好极了,配着花朗和张小蝶的相遇重逢,更是让人觉得别出心裁。
唯有沈来宝听后,心里又咳咳咳地忍笑。花缘啊……他实在是有理由怀疑岳父大人是不是被岳母大人催多了,路过花园时,灵感便至。
不过这名字确实好听好记,小盘子也很开心,毕竟日后再也不会有人包子包子地喊他。可唯有那念念小表姐,还是喊他包子弟弟。
一家人还在大堂上说着家常,守门的下人小跑进来,说道,“大少爷回来了。”
廖氏正喜着,听见长子也回来了,更是欢喜。
花续从京师乘车,快马赶回,免得耽误工夫。在车上连呆两日,从车厢下来走进来,面上却无风尘疲惫,双眸夹着寒星,但风姿儒雅,连婢女都禁不住多往他脸上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