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铃问道,“那这次你带他回来,是想将他交给我们么?”
盘子两眼一亮,“我就知道你最聪明了。对,孩子交给你们,我就能安心继续辅佐他了。”
短暂的别离,为的是日后能长久在一起。如果不是这个皇帝疑心太重,至今不肯安心放权,那按照她的设想,七年足以。现在却可能还需要三年,十年呀……岁月催人老,到时候她都不能在撤了纱笠后,安安心心穿花花绿绿的裙摆了。
花铃点头应下,也不想孩子继续漂泊,毕竟军营附近,都是凶险之地。她想了想,仍然不知道他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盘子,小盘子叫什么?”
盘子笑道,“就叫小盘子呀。”
花铃立刻瞧她,满脸不信。盘子自个笑得仰脖,这才道,“还没取名字,你二哥说,将名字留着,让你爹娘取。这些年他瞒得辛苦,更知道爹娘辛苦,但也没有办法明说。所以将这名字留着不取,他总觉得,这是一种补偿。”
花铃明白,那就喊小盘子吧,倒也好听。
盘子抱起儿子走到窗边,抓着他的小手朝她们挥挥手,“跟姑姑小表姐说再见。”
小包子摆了摆手,却不是左右摆,而是上下摆了摆。花铃也朝他轻轻摆手,“改日见。”
他偏头问道,“改日是什么?”
盘子应声,“下次!”
他了然,“姑姑小表姐下次见。”
盘子抱着他轻身一跃,身影消失在窗外。等沈念念跑过去趴在窗户那瞧,已经不见他们的踪影。她诧异道,“姑姑身手真好。”
听见女儿这样说,花铃蹲身在她旁边,摸着女儿的头,温声,“是呀,你姑姑是女中豪杰,年少时做过错事,可是如今,却是护着我们大央的人。”
她又想,但愿一家团聚的日子,能很快到来。为了等这一天,他们已经等了七年,实在是太久、太久了。
盘子刚走不久,沈来宝也回来了,见门口没有下人,倒觉奇怪,敲门进去。里屋半晌无声,等他开口喊了妻子名字,才有人过来开门。
木门打开,却不见人,低头一瞧,才见了女儿。他弯身就将女儿抱起,“你娘不在屋里,怎么是你开门?”
“在呀,娘还以为是别人。”
“是别人就不能开了么?难道是在做坏事。”
话落,里头就有人说道,“我哪里有做坏事,倒是你……”说话间,花铃已经走到沈来宝的面前,嗅了嗅他身上的气味,“不是推了掌柜们的邀请么,怎么还一身酒味。”
“陪你哥哥喝酒了。”
花铃将女儿接过来,免得也占了酒气,“哥哥心情不好么?”
“说不上来。”
花铃若有所思,没有吱声。抱了女儿去外头,喊了一声,才有下人过来。她颇觉好奇,问道,“方才你们去了哪里?”
下人看了看她,恭敬答道,“方才您唤管家来喊我们去厨房做饭烧水。”
花铃明白过来,许是盘子冒充了她去说了这事,将下人都支走,就是不知道她怎么冒充的,竟也没人怀疑。不过也不奇怪,盘子本就鬼灵精怪,况且府里的下人还不怎么认识她。
她将女儿交给嬷嬷,吩咐带她去洗澡,自己回了屋里。见沈来宝还在那解衣带,摸不着边的模样,笑笑上前给他解开,“定是喝了酒。”
沈来宝说道,“抿了一口,还好,没醉。”
花铃抬眸瞧他,“你的胃也是分得清楚,半杯不倒,一杯即倒。”
“这样多乖,给你省了不少心,不是么?”
沈来宝笑着,忽然见她垫脚将脑袋凑过来。他心一动,低头要去亲她。快到面前,却见她偏头附耳,热气已扑在脖间,“盘子刚才来了。”
因未吻上她一瞬失望,可又因听见这消息一瞬高兴,沈来宝说道,“她看起来怎么样?”
“倒也没怎么变,还是一样的坏。”花铃脚垫得累了,干脆把手环在他的脖子上,继续说道,“而且……还带着小盘子。”
沈来宝一愣,“他们真的有孩子了?”
花铃笑着点点头,沈来宝顿时像自己的孩子出生时那样开心,又觉可惜刚才没看见,否则就能好好瞧瞧,这小盘子到底是像他爹多一些,还是像他娘多一些,“小盘子像谁,长多大了,如今他们住在哪里?对对,是小姑娘么?”
花铃笑看他,一口气问这么多,声音都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她一点也不吃醋,还为他这样问高兴,“是个小男孩,四岁了,长得跟二哥一模一样,脾气倒是谁也不像,可看得出来聪明懂事。”
沈来宝松了一口气,“还好不像盘子。”
“我刚才也跟你一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