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拔腿往外跑,人还在大厅就看见了兄长。花续将她拦住,又见下人匆匆往来,心觉有事,问道,“怎么了铃铃。”
“秦姐姐晕倒在我们家门口了,整个人都冻伤了。”
花续只是愣了片刻就往里头走,却被花铃拽住,“娘正在给秦姐姐搓雪呢,我去找来宝哥哥,得去看下是不是秦姐姐家出事了。”
花续也闹不明白为什么秦琴会出现在这,甚至是冻得要搬进屋里疗伤。他既不能过去,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何事,心中焦急。
子时一到,沈家大门便开了。沈来宝拿了香烛打算点门口鞭炮,刚刚点燃导火线,就见旁边冲出个人来,迎头就往大门跑。他一眼就认出了是花铃,惊得他顾不得鞭炮将燃,跳上导火线将它踩灭,还好没点燃。
沈老爷心头咯噔,想指责儿子这新年没了好意头,可见来者是花铃,生生将话咽下了。
花铃急匆匆跑上台阶,拉了他就往旁边跑,“秦姐姐晕倒在我家门口了,娘正在救她。我想应该是她家里出事了,所以我想去看看。”
沈来宝一听忙跟她一起去,可又不解,秦琴好好的怎么会在这巷子晕倒?
微有清香扑鼻,似暖春来临。但秦琴隐约从空气中感觉到了暖意,因此知道并不是春天,而是屋里熏了暖炉。
她渐渐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顶漂亮的蚊帐,素白而点缀花纹,淡雅好看,让人心生宁静。
“姑娘终于醒了。”
旁人声音浑厚,是个妇人。她扶起秦琴,又道,“姑娘可要吃点什么?”
“不用……”秦琴看她衣着,觉得这身装扮她好像见过,仔细一想,才想起来,“这里是……”
仆妇答道,“是花家,姑娘昨晚晕倒在我们大宅前了。对了……姑娘稍等。”她拿了枕头垫在她背后,随后走到门口,开了门对外头说道,“秦姑娘醒了,精神气看起来不错,少爷可以安心了。”
“嗯,粥水备好了么?”
“昨晚就已经吩咐了。”
“去拿吧。”
仆妇应声离去,秦琴已经听出是谁的声音了。她抬眼往那边看去,只见门口映了影子,却没人进来。
“你好好休息。”
“等等。”秦琴此时才想起她昨夜做的事,顿时颤声,“要是官府找你怎么办?”
花续颇觉奇怪,“官府为什么会找我?”
秦琴猜想官府可能还不知道她被花家救到了这里,所以才没来找她。但一旦知道,她就会被立刻带到官府,那就再没有机会跟沈来宝坦白了,“我得去找沈来宝。”
门外人立刻恼了,可还是压住了腔调,“你去找他做什么?他去了一趟你的家,并没有任何事发生,他总会来找你问清楚昨晚的事,所以不必你去找,他也会来找你。”
秦琴一愣,昨晚没有发生任何事?那她娘呢?她问道,“我娘呢?”
“在发了疯似的找你,只是……我不愿让她知道你在这,叮嘱了来宝铃铃不要声张……你的伤是你娘所为?”
秦琴已经沉浸在母亲没有死的兴奋中,原来昨晚她只是暂时昏迷,并没有死。那她就不用偿命了,她还能继续活下去。
花续默了好一会,才道,“你好好休息。”
同样的,这句话也被淹没在了秦琴的欢喜中。
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得回去,不然被母亲知道她在这,会有大麻烦。她俯身穿鞋,还没穿好,就好似听见了她母亲的声音。她惊得心直跳,忙穿好鞋拿了外裳边走边穿。
秦母力气奇大,两个婢女拦不住,差点连廖氏都被她抓伤。廖氏恼怒道,“你女儿不在这里,再闹,我就让下人将你架出去了。”
秦母冷笑,“你们巷子里住的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有什么消息东传传西传传,不过半天就传得满城风雨了。你们昨夜在大门口捡了我的女儿,我知道!”
廖氏见她面相刻薄,说话也不客气,知道他们花家捡到她的女儿,没有半句客气话,反而一脸捉贼模样,身为母亲,更不想让她见到秦琴,定声道,“没有这回事。”
此时恰好秦琴出来,往那过道一瞧,就看见在拐弯处叫骂的妇人。秦母也瞧见了她,又大喊大叫起来,推开婢女就往她跑去,一把捉住她的手,甩手就是两个耳光,“要不是你爹回来的早,你娘就死了,畜生!”
廖氏见状,气得哆嗦,哪里有亲生母亲这么对女儿的!她喝了一声制止,将秦琴护在身后,四五个家丁立刻上前抓住秦母。
被重重护住的秦琴看着廖氏,忽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连个陌生人都能这么善待她,偏偏自己的母亲却如此。
花铃今日早起要来看看秦琴可醒了没,谁想到了这就瞧见这个场景,也急忙跑了过来,抓了秦琴的手就往后退,“秦姐姐不要过去,我们回屋,让我娘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