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就因为他一次的情难自禁!他就决绝到再也不愿相见!!整整一年多的时间他为谁励兵秣马,为谁枕戈待旦!这都不能偿还他那一夜的错!?宫内宫外他满布眼线,皆将长安城内情况悉数报知——特别是他与姚嵩,与慕容永相处的点点滴滴!
任臻,你对我这般苛刻,却又对旁人如沐春风——我拓跋珪究竟何处不如人!?为什么你可以接纳任何人,除了我?!
你怎能如此不屑一顾…就好像我不过是一只野性难驯却可以看家护院的狼狗,根本闹腾不出什么大事。
我要让你知道,我拓跋珪不是只配做你看门犬!
且说穆崇奉命赶往长安,终于赶在冬至当日将东西送到了宫中。任臻看了拓跋珪情真意切的这篇请安疏,不由心下暗道:幸而当初不曾答应拓跋珪回京。不是不想这个自己一手调教大的少年。但是思前想后,既然无法回应,相对也是无言,不见也罢,又何苦害人累己?如今看来拓跋珪封坛拜将独当一面后果然又历练成熟了不少,当年种种不过是一时迷惑,再假以时日,这段年少孽情必成他的戎马生涯中的一点微尘——蔽日浮云散去,他更当鹏程万里。
正说话间,姚嵩入殿,说是吉时将至,圣驾应出。任臻便起身更衣,重赏了穆崇与留驻潼关的大小将领,更让其列席城楼观礼。
丹陛大乐声中,登基七载的燕帝慕容冲在百八十名金盔银甲跨刀骑马的虎贲营侍卫的层层簇拥之下,乘坐黄金龙舆沿着清场过后的朱雀大街缓缓前行,紧随其后的便是河东王慕容永与尚书令姚嵩,这二人一文一武左辅右弼,俱是官至上品,鲜衣怒马地跟在天子车驾两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长安雍成门,天子下舆登楼,城上大殿在姚嵩的主持下已修葺一新,雕梁画栋衣香鬓影间一派鲜花着锦的堂皇气象。
一到酉时开宴,群臣百官各携家眷行毕大礼一一落座,任臻向左手首位瞄了一眼,便见李赧儿亦盛装出席,陪坐在慕容永身侧。
杯觥交错间,高居右首的姚嵩忽而放下酒樽,笑道:“皇上既犒赏三军有功将士,为何独独漏了一人?”见任臻问询似地看向他,便又露齿一笑:“立有军功当恩及家眷,过去这么些年,河东王府里一直赧儿姑娘打理,这才无后顾之忧,皇上不该给人家一个恩典?”这话一出,不少近臣忍俊不禁,都听出姚嵩是在为慕容永求皇帝赐婚了——在将军府里养着这么个娇俏少女,本就有此意吧。
赧儿羞涩地低头不语,慕容永则面色铁青,赶紧起身道:“臣也正想请皇上一个恩典——赧儿乃故人之女,其母当年对臣有恩,不敢慢待,请皇上封赐她为‘县君’,为其择一青年才俊为婿。”
此话甫出,席间气氛便是一窒——都不明白慕容永为何要拒绝这桩风流韵事。只有任臻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睑,漫不经心地道:“准奏。”席间任臻屡屡与姚嵩交杯换盏把酒言欢,再没与慕容永说上几句,直到姚嵩不胜酒力地推开酒樽,轻哼道:“不成了,一会儿时辰到了还要到城楼上主持大典,我得先,先醒醒酒去~”
任臻见姚嵩果然飞霞扑面,醉眼惺忪,便点了点头,柔声道:“让人服侍你去偏殿暂歇。”
一时姚嵩暂退,任臻便也招来内侍,离席更衣。
偏殿之内,任臻轻展双臂,任人替他摘去通天冠,除下绛纱袍,正在此时,眼前的内侍宫女们忽然跪了一地,下一瞬间一双熟悉的手按上他的肩头,随即是慕容永的声音不冷不热地响起:“都退下。本王伺候皇上更衣。”
任臻转过身来,他止着皂缘中衣,静静地望着他:“河东王战功赫赫,怎敢相劳?”
慕容永盯着他半晌,缓缓顺着他的身子俯跪而下,仰起头一字一字地道:“当今世上,能让我动心、动情、动欲者唯你任臻一人——你不信我?”
任臻怎会真不信他?却坏心眼地不肯挑明,只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忽而伸出手来,抚着慕容永坚毅的下巴,慢条斯理地道:“证明给我看。”
第103章
室内残烛熄灭,殿外人声鼎沸,行成了迥然相异的两个世界。大燕尊贵的上将军、河东王上身齐整,下摆却被高高撩起,被当今皇帝压在墙上,反复抽、插。
慕容永死死咬住下唇,不肯泄出一丝示弱的呻吟,只在身后人情难自已,冲、撞地实在太狠太快之际颤声轻道:“轻,轻点,我许久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