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嵩笑眯眯地:“我来伺候皇上沐浴啊。”
“不用不用!”任臻赶紧摆手。姚嵩却贴过去道:“那,就当我想与皇上同浴,可好?”
“……”任臻觉得像是在拍一部三流言情剧——他才不要当西门小恨恨!于是忽然俯身,拦腰抱起姚嵩,顺手丢进木桶里,水花四溅中他龇着牙道:“姚公子想洗,我让你先。”姚嵩狼狈不堪地从水里扑腾过来,趴住桶沿,仰视任臻的双眼中第一次有了丝意料外的惊异,而后,他黑眸一闪,忽然伸手拽住任臻仅存的衣襟猛力一扯——任臻站在他的面前,便赤裸了。他毫无愧色地低头打量了下:恩,身材比起从前整天上健身房的自己,居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姚嵩已从半人高的木桶中站起身来,水蛇般地伸手缠住他的脖子:“皇上忘了我们过去的事了吗?”
任臻是个快弯成圆形的男人,坐怀不乱简直就没存在过他的生命中,此刻软玉温香在怀,他缓缓地道:“姚公子慎言,我和你之前可是清白的很。”姚嵩见他不上钩,也不气馁,反更贴近了:“那现在呢~?”
任臻若有所思道:“你……是故意调慕容永去打仇班堡的罢~”
姚嵩微瞪双眼,奇道:“分明是皇上分化段随韩延在先,二人才拉慕容永下水,我可是什么也没做。”任臻语塞,没想到自己的想法三两下就被姚嵩看穿,恼恨地低头,与他前额相抵:“我不敢和你说话了,慕容永说了,你是见缝就钻的小狐狸。”
姚嵩没想到他如此坦诚,扑哧一声笑了:“那不说,做点别的?”任臻一笑,搂紧他的腰,偏头吻了过去。
在这方面,他一向笃定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不吃白不吃么,至于小狐狸的那些花花肠子,以后再去计较!
注1 :磁石门为秦阿房宫门阙之一,传此门可防止行刺者——以磁石的吸铁作用,使隐甲怀刃者在入门时不能通过,从而保卫秦始皇的安全,后毁于战火,后世再重修便虚有其表了。磁石门的准确位置,历来说法不一,《三辅旧事》指为阿房宫的北阙门,《雍录》指为阿房宫的西门,即正对长安城的正门,本文从后者。
第6章
二人在一室淋漓中,正吻地难舍难分,忽听门外一路急报:“皇上,前线战报!”任臻一惊之下,松开手,姚嵩腿软腰乏,眼看又要落水,任臻忙一把捞住他,将人囫囵抱起,轻轻端上床,才随手扯过一袭干净的袍子披上,赶着出门。
姚嵩还在面红气喘——他没想到从来不假辞色的慕容冲有这般手段——此时忽然醒过神来,拦住任臻,小声急道:“你要这么出去?”
任臻皮比城墙厚,完全不觉得衣衫不整有什么问题,但见姚嵩神情奇异,不免又低头往下看了一眼,才终于面上一红,掩袍道:“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姚嵩瞟了他一眼,不说话,单是替他穿好内衫,套好褶跨,才道:“去吧——等等,别叫人进来!”任臻本想打趣一句“你也会不好意思”,但看姚嵩面如桃花,情欲未退,心里一动,便什么也不忍心说了,胡乱一点头,他迈步出门。
外面候着的亲兵早已等地焦躁不已,见慕容冲终于出来,忙双膝一跪,嚎啕大哭:“皇上!慕容将军在仇班堡苦战之时遇秦兵突袭,两下夹击,已是败了!”
任臻如遭电击,恍了一下神才急道:“那慕容永呢?!他如今在何处?!”
“将军遣我等报信,自己收拾残兵往东退去——他请皇上坐镇阿房,不要轻出,免中敌人分兵之计!”
“败军之将还想教皇上怎么行军布局么!”姚嵩也已更衣出来,早已面色如常,听到此话更冷冷一笑,“一万精兵不知还能剩回几人!”一句话提醒了任臻,他忙走到沙盘前,微一端详——仇班堡建于干涸废弃的仇班渠上,地处长安近郊,慕容永若退,肯定不会往西边的长安走,秦军又是早有准备,必是穷追不舍,如今定是顺着仇班渠残道退至——“白渠!”他一指沙盘上的一点,“我们必须出兵接应慕容永,能救多少救多少!”他扬手喝道:“点兵!今夜动身,前往白渠!”传令兵领命去了,他才跌坐于胡床之上,脑中还有些浑浑噩噩难以清醒,待姚嵩走到他面前,他才道:“你不要阻止我,我知道若论稳妥,最好避战不出,就算那一万人全军尽墨了,也不至于伤了根本。可我——可我做不到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