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慢失笑摇头,笑容榕的天真。
她以前曾听父亲说过,这位太子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虽外表看着一副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但其实最是个有本事的,心里头的算计多着呢。
故此,季慢从来不敢奢望能嫁给这么一位有本事的男人。这样深的城府,不是她能压的住的,指不定哪日里她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呢。
所以,对于这位容榕姑娘的话,她并不搭理。
纸老虎罢了,她的父亲,他们荣国公府还动不了。她低调,不代表她能任人欺负。
“坏女人,不准你骂慢慢姐姐。”陆宝宝鼓起脸,凶狠的盯住容榕。
容榕对陆宝宝是有些忌惮的,毕竟是公主,帝后的掌中宝。
“公主,您别被她那副伪善的面具给骗了!这就是个要攀着您,攀着皇家的下贱女人!她的手段多着呢!这个贱女人定是妄想着害我名声落地,好嫁给太子哥哥,野鸡飞上枝头变凤凰!”
容榕说完,喘着粗气,死死瞪住季慢,眼看季慢要上马车,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就使劲往下拖。
季慢不防备,被拽了一个踉跄,堪堪站稳,转头欲说话,就看到陆宝宝使劲的推了那容榕一把,然后仰着小脖子道:“你别做梦了,哥哥已经跟母后说要娶慢慢姐姐了,轮不到你。”
陆宝宝此话一出,不仅是季慢震惊了,那些跟着容榕出来看热闹的贵女、公子们也都震惊了。
这是一个什么惊天大新闻啊!
“公,公主,您说什么呢?”这位公主一直都傻傻的,容榕自然不会信。
陆宝宝双手环胸,纤细娇小的身子将季慢挡在身后,脸上显出一副心虚表情,似乎是因为说漏了嘴而懊悔不已。
“本公主没说什么,要走了。”说完,陆宝宝抓住季慢的胳膊就将人推上了马车,任由容榕和众人在外头多吵闹,都坚决不露脸。
哥哥和母后跟她说要保密的,不然就把她的头盖骨掀起来……
陆宝宝哆嗦了一下身子,扭头看一眼温柔的季慢姐姐,却不防这位温柔的季慢姐姐也正幽幽的盯着她。
嘤嘤嘤,她的头盖骨是保不住了吗?
“宝宝,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陆宝宝搓着小手,“如果,如果我说是假的,慢慢姐姐你信吗?”
季慢自然不会信,陆宝宝从来不说谎。
“我信。”季慢点头,看到陆宝宝轻缓的吐出一口气,就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
季慢垂下眉眼,揪着手里的素白帕子,有些恍神。
那位太子爷从来看不上她,怎么突然说要娶她?难不成是皇后娘娘威逼利诱了?
皇后娘娘一贯与母亲关系极好,但母亲却十分识大体,知道这位昔日的好友如今身份不同往日,常常有意稍作疏远。不过此举不但没有影响两人的关系,反而使得两人更为亲近。
季慢觉得,此事她还是要回去问问母亲才能安心的。
兴许是陆宝宝听错了也说不准。那位太子爷可能想要娶的是那位容榕姑娘呢?
将陆宝宝送回宫,季慢便回了府。
父亲还没回来,母亲领着小弟正在屋子里读书。
小弟出生的晚,如今也才十岁,正是好动的年纪,也坐不住整日的读书,一眼看到季慢过来,赶紧便疾奔着蹦跳了出来,嚷嚷着道:“姐姐,姐姐,我要的海棠糕呢?”
季慢一愣,然后牵住小弟的手,一脸抱歉道:“我给忘了。”
小弟虽遗憾,但却也不生气,只是跟季慢讲道理,“那姐姐下次可不能再忘了。父亲说,诺重千金。”
“好。”季慢微笑着摇头,将小弟打发给了奶嬷嬷,便进门去寻母亲。
母亲正在做针线活,那是给父亲绣的夏衫,待父亲下月回来,便能穿了。
季慢先是给礼书女请了安,然后才开口道:“母亲,我听宝宝说,太子妃的人选有着落了?”
礼书女刺绣动作一顿,转头看一眼季慢,面露心虚的扭头,“嗯。”
看到这副模样的礼书女,季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苦笑道:“母亲,你们何苦只瞒着我呢?我也没说不嫁。”
礼书女双眸一亮,“你要嫁?”
季慢提裙坐到礼书女身边,面容一贯的温和平静,“母亲,若是圣旨下了,我自然是会嫁的。”
礼书女一贯知道自家女儿乖巧懂事,自然不舍得她如此。
“我并不是不与你商量,这其实只是我与皇后娘娘闲暇时说的闲话,被宝宝听到了而已,她便当真了。你是我的女儿,皇后娘娘平日里也对你多有疼宠,若是你不愿嫁,我哪里会让你嫁去。”
说到这里,礼书女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从宽袖暗袋内取出一物,递给季慢道:“这是太子让我捎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