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姑娘,您就别在这添乱了,您这样,主人心里会更难过,此地不是讲话之所,主人的吩咐在下回头再细说给姑娘听,主人特意吩咐在下,火速带两位姑娘离开,怕二爷回来又生变故。”
知春听了这话,迟疑地看了一眼欧阳公子,小声问道:
“二奶奶不是真心要撵我们走?”
“您跟了主人这么久,还不知她的秉性吗”
欧阳公子边说边冲她坚定地点点头,知春见了,犹豫了片刻,最后冲东厢又磕了个头,说道:
“二奶奶,奴婢听您的,奴婢走了,二奶奶保重”
磕完了头,知春这才爬起来,随在欧阳公子身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欧阳公子抱着知秋带着知春,匆匆地离开了萧府。
东厢内跪在地上的知冬、知夏早已泪流满面,听着外面的知秋的哭闹,哀求地看着二奶奶,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梦溪只一脸平静的坐在那,沉默不语,直听到外面欧阳公子的脚步渐渐远去,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起身来到门口,缓缓地推开了东厢的门,望着三人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这个刚强的小女人,在二爷和大太太曾经强势的威压下,在那么艰苦的环境下,也不曾低过头的她,第一次,流下来两行滚烫的泪。
萧俊一回到萧湘院,便觉的气氛不对,坐在那里出了口气,端起红珠刚送来的茶喝了一口,向立在一边心事重重的红珠问道:
“都怎么了,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二奶奶呢,去传一声,说我回来了”
“回二爷,二奶奶把知秋和知春撵出去了”
萧俊一听梦溪将知秋和知春撵出去了,身子一震,急忙开口问道:
“撵出去了,为什么?”
见二爷问起,红珠便把撵知秋的事儿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梦溪不贪幕虚荣,不爱权贵,更不在乎他,怎么会只为打碎了一只他送的玉碗便撵走了知秋知春,梦溪对那两个丫头的宝贝,他是看在眼里的,他贵为主子都不敢动她们一根毫毛,生怕梦溪和他翻脸。
如今梦溪竟找了一个这么烂的借口,撵走她们,为什么?
送走了知秋知春,下一个就该她出府了吧,一念至此,萧俊的手不觉一颤,手里的茶水溢了出来,顺势将手里的茶泼了,放下杯子,猛地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二爷,要摆饭了,您这是去哪儿?”
红珠见二爷如此,忙追出来问道,萧俊没说话,只大踏步向东厢走去。
来到东厢,没理一边施礼的知冬,推门走了进去,来的北屋,只见梦溪正坐在桌前写着大字,听他进来,头也没抬,只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
看着眼前异常平静的梦溪,萧俊更证实了他的猜测,在也控制不住那颗充满恐惧的心,上前一把从后面将梦溪拥入怀中,声音颤抖地在梦溪耳边说道:
“溪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僵硬的身体感觉到二爷的颤动,听着他嘶哑的声音,梦溪第一次感觉到心都在颤抖,二爷太可怕了,知秋跟了她怎么久,都不知她此时所想,二爷竟猜到她要走了,他们从不交心,他,竟看透了她的心。
这样的二爷,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她,必须离开他!
没有挣脱,放下手里的毛笔,闭上眼将头倚在二爷的胸前,任他紧紧的拥着自己,要离开了,这个怀抱其实也很温暖。
……
坐在古琴前,梦溪又弹起了那首“飘渺离梦曲”,试了几次音,却总是静不下心来,一阵心慌意乱,梦溪猛的拨了一个重音,把琴一推:
“知秋、知秋……”
“二奶奶,什么事?”
知夏听二奶奶叫人,推门走了进来。
抬眼见知夏进来,梦溪呆愣了片刻,才想起知秋已经离开了,暗叹一声,她真有些离不开这个丫头了。
“陪我到后院走走。”
听了二奶奶的话,知夏忙上前扶起二奶奶,开口说道:
“奴婢刚刚还想劝您出去转转呢,外面大好的天,风和日丽的,总呆在这屋里,人都该发霉了”
两人来到了后院池塘边的小石桌前,知夏上前用帕子为二奶奶擦了擦石凳,扶着她坐了下来。
梦溪轻轻的抚摸着眼前的小石桌,知秋知春常陪她来这,两个丫头经常因为二爷争的面红耳赤,眼前闪现出知秋训斥知春时的小辣椒样,不觉微笑着摇摇头,不知这两个丫头怎么样了。
“二奶奶,又想起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颐春堂这两天有没有什么消息”
“李掌柜刚捎来信,知秋已经不闹了,只是每天失魂落魄的,担心您在府里受欺负,昨个儿还专门派人给奴婢捎话,叮嘱奴婢您的一些日常习惯,生怕奴婢伺候不好,让您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