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什么?曲尚书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吞吞吐吐了?难道是户部账上出现了疏漏?”江沐辰岂会看不透曲赋的小心思,不过是楚飞扬拒绝与南寻和谈一事,曲赋便以为这点小事能够影响楚飞扬在朝中的威信?若非早预留了一手,楚飞扬岂会这般大胆?更何况,当初楚飞扬可是接下了圣旨,奉命前去南寻和谈,此事若是谈不下来,不但是对楚飞扬能力的一种侮辱,更是变相的抗旨!楚飞扬那般精明的人,岂会看不透这一点?只怕他早就做好了准备,这群等着看楚王出丑的人,只怕是要失望了!
曲赋小心的观察这辰王的语气脸色,见与平时那冰冷的模样没有差别,悬着的心不由得微微放松,随即靠近江沐辰一些,这才开口“今儿个一早幽州传来急报!楚王此时正拒绝与南寻和谈!王爷,这楚王是不是疯了?皇上派他去南寻便是要促成和谈,他竟在这个时候拒绝和谈,这万一若怒了南寻,两国之间发生战事,这银子可就如流水般往外流了!咱们西楚经过去年与北齐一战,又加上封妃大典、和顺公主和亲一事,国库已是日渐见肘,万一再发生战事,当真是负担不起啊!更何况,楚王此行亦是国库拨款,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曲赋并未指责楚飞扬的抗旨不尊,只是以他户部尚书的身份阐明户部账面上的事情,紧皱的眉显示出他对西楚国库财政的忧心,全然一副为朝廷打算的大公无私的模样!
江沐辰却是端起手边的热茶,面色平淡的轻抿一口,即便曲赋说的这般动情,可依旧无法掩饰他内心对楚飞扬等人的抹黑!
奈何,这曲赋狡猾有余,聪明不足!
楚飞扬此次之所以奉旨前往南寻,则是解决虎威将军惹出的祸事!
那吕鑫可是玉乾帝的人,曲赋这般抹黑楚飞扬,岂不是间接的指责吕鑫,等于是无形的打了玉乾帝一耳光!
搁下手中的茶盏,江沐辰厉目一扫此时偏殿中的众臣,只见海沉溪面色沉静的坐在一旁,曲凌傲则是与曲长卿坐在海沉溪的对面,两人同样沉静如水让人看不出情绪的波动!
端王径自坐在他的另一边,却也是不言不语只顾喝茶!
六部尚书中除了曲赋与曲长卿,其余的则是依次坐在这几人的下首,只是相较于其他几人的沉稳,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的有些凝重,微微紧绷的脸上显示着对此事的重视!
至于其他的官员,则是散落的站在偏殿的各个角落,纷纷极小声的议论着!
“曲尚书想说什么?想向圣上指出楚王抗旨吗?你莫要忘了,楚王是为了谁才去的南寻?”出乎曲赋意料的是,今日辰王竟是为了楚飞扬说话!
只是,待惊讶过后,曲赋便缓过神来,与其说楚飞扬是为吕鑫收拾烂摊子,不如说是为玉乾帝收拾烂摊子,自己若是冒然的弹劾楚王,只怕届时倒霉的却是自己!
幸而得到辰王的指点,让曲赋在惊出一身冷汗时,心中却又不禁有些庆幸,幸亏自己在上朝之前先询问辰王的意见,否则一会在大殿之上便要出丑了!
“多谢王爷提点!下官受教了!”深深的朝着江沐辰行了一礼,曲赋则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眼底萦绕的精明却是再次的浮上眼眸,再次小声的开口“王爷,今日秦相又是请了病假!”
而江沐辰却只是淡漠的点了下头,随即不再开口!
曲赋见辰王面色有些冷淡,便也不再自讨没趣,随即走到尚书之位,见唯有曲长卿身旁的位置空着,便冷笑着坐下!
注意到曲赋眼中的得意,曲长卿却是目不斜视的端坐其位,丝毫没有受到曲赋挑衅的影响,沉稳大气之势,让曲赋眼底划过一丝厌恶,随即阴阳怪气的开口“侯爷与曲尚书想必也知晓楚王一事了吧!”
其余人一听曲赋的话,目光均是投向这边,只见曲家的三个男子同坐一起,只是曲侯爷与刑部尚书面色平静,而户部尚书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便知这是辅国公府内部的事情,众人没有兴趣也没有胆子参与其中,纷纷又转开了视线,沉默的等候一会的早朝!
“户部尚书这是认为自己有资格管楚王的事情?”曲长卿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则是直接置对方于无话可说的境地!
楚王位列亲王之列,而户部尚书仅仅是二品大员,孰轻孰重,曲赋再糊涂也不会弄错两者之间的份量!
曲长卿此言不过是提醒曲赋莫要贪图一时口头之快而惹出祸事!更何况,此时殿内坐着的辰王、端王亦没有开口对楚飞扬的事情加以评论,曲赋又有何资格公然的谈论?
被曲长卿顶了回来,曲赋面色略显难堪,却也知自己若是表现的太过,只怕会与当时的苏源一般落得头身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