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说来,秦左相是认为楚王与王妃的安全便不重要?江州距离幽州路程甚远,以区区几百人护送王爷与王妃,这是想告诉旁人可以任意的来刺杀王爷与王妃吗?况且,江州亦是富饶之地,祝钟这些年的管辖也并未出过大的纰漏,却独独在王爷与王妃行至江州地界时发生这样的事情,已是向我们说明这是有预谋的刺杀,若依秦相所言不但不加大防备,反而要削弱对王爷王妃的保护,这岂不是让王爷王妃陷入危境之中?”而这时,沉默不语的云玄之却突然开口反驳秦相,一字字一句句均是带着证据,让百官均是点了点头!
而立于一旁的曲凌傲与曲长卿却是在听完云玄之的话后抬眸看了眼他,只觉往日总是不参与楚飞扬事情的云玄之今日倒是有些反常!
想必他定是担心楚飞扬与云千梦若出事,他的右相一位也会变得危险!
而秦相却并未因为云玄之的一番话而动怒,多年来都察院左都御史的职位让他看多了世间不公之事,他亦是早已习惯了朝堂之上莫名的暗箭伤人,若此时动怒,正中云玄之的下怀!
且他本就与楚王夫妇没有任何的个人恩怨,此时所说的话亦是站在一名臣子的角度上,因此亦不必为此心虚畏惧!
只见秦相淡然的扫了云玄之一眼,随即紧接着开口“云相可知,禁卫军、城防军、州立驻防军的人数,可都是有限制的,他们所在的位置便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岂能随意的调配人手,若是宫中出了事情,这个责任,该有何人担当?”
被秦相一阵义正言辞的话语所反驳,云玄之的眉头微皱,他只是说明派人前去保护楚飞扬与云千梦,却并未提到禁卫军!
如此一想,云玄之凌厉的目光瞬间转向江沐辰,却见方才提出这个建议的人竟一脸冷淡的立于大殿之上,冷眼旁观着旁人的争论,这让云玄之心头微微一沉,微转的眸光淡淡的审视着今日过分沉静的江沐辰!
“三千禁卫军,竟然折损了近两千,八百人受伤,副统领夏吉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这说明什么?说明夏吉统军无能还是禁卫军软弱可欺?亦或者朕的西楚危机四伏,那些盗匪竟连王爷王妃的车碾也敢挟持刺杀?还是说明朕养的大臣一个个昏庸无能,连这小小的地界也不能打理好?”殊不知,方才的争论竟让玉乾帝发起火来,怒吼之声让大殿之上瞬间恢复了寂静,只余玉乾帝的大吼之声回荡在这空旷的金殿之上!
“微臣罪该万死!”百官心头大骇,顿时异口同声的开口下跪!
只是看着这群只会说‘罪该万死’,却给不出一个具体解决办法的大臣,玉乾帝却是满身怒火的自龙椅上站起身,一手叉腰一手直指着底下那跪拜的黑压压的人群怒道“去年皇宫失火、宫女被杀,禁卫军失职!乞巧节,北齐太子带人杀伤京都百姓,城防军失职!科举考试期间,寄宿考生的客栈失火,城防军失职!此次楚王与楚王妃遇刺,禁卫军、州立驻防军失职!你们到底要让朕失望到何种田地?”
“微臣罪该万死!”可玉乾帝得到的,永远都是一尘不变的‘罪该万死’!
“海郡王,你有何看法?”而玉乾帝此时最不想听到的,便是那句‘罪该万死’!
既然他们喜欢跪着,那就好好的跪着!
海沉溪被点名,在百官之中站起身,沉静的脸上少了以往的阴邪,沉稳的气势一如一名沉浮官涯多年的老臣,带着他独有的精明与稳重缓缓开口“回皇上,微臣认为此事不易太过宣扬!一来,皇家车队遭人袭击本就有损皇室的颜面,若是传扬出去,百姓定会以讹传讹!二来,此次既然有禁卫军护送却还是出现这样的事情,若是让百姓得知,定会对朝廷失去信心,届时有心之人定会趁机散播谣言,有损皇上与朝廷的体面,以此来动摇民心,于国本之巩固毫无益处!三来,祝知州的文涵之中亦是说明楚王已是前去追击匪徒,倒不如再等一等消息,或许以楚王能征善战的本领,已是为江州除去一害!”
海沉溪的话合情合理,更是让大部分朝臣顿时恍然大悟,此时只觉玉乾帝在听完海郡王的分析之后,方才那压迫在大殿之上的怒意已是消褪了些许,众人心头不由得轻松了些!
“那依海郡王的意思,我老头子的孙子被人偷袭之后,竟还要单枪匹马的前去擒贼?”殊不知,海沉溪的话还未完全的消散在大殿之上,门外便传进楚南山强健有力的声音!
众人闻言,更是压低头颅不敢吭气!
楚南山地位崇高,即便如今没有楚王的头衔,却依旧是西楚百姓称颂的老楚王,而先祖爷更是特意赏赐了他随意出入皇宫的腰牌,如今西楚,能够如此理直气壮、堂而皇之的闯入大殿的,恐怕也唯有楚南山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