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有人在朝城的暗道中发现了海王的亲属。”侍卫一个接着一个跑上城楼禀报战况,而这次带来的消息,却让所有人神色一震。
“走,过去看看。”不等江沐辰开口,楚飞扬已经领兵快步朝着城楼下走去。
江沐辰眉心一皱,瞪向楚飞扬背影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杀气,却迈动步子往城楼下走去。
一队楚王军则围成圈将海王府亲属看管了起来,楚飞扬厉目扫过去,果真看到海王妃、钱世子妃等海王府的女眷,而钱世子妃的怀中竟还抱着一个朦懂不懂事的孩子,那孩子睁着惊恐的大眼看着四周持刀的两军,身子在钱世子妃的怀中瑟瑟发抖。
“想不到海全竟这般狠心,自己的孙子舍不得杀掉,竟找其他的孩子替死。却不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该死的终究逃不过!”江沐辰亦是发现了钱世子妃怀中的孩子,能让钱世子妃这般护着,自然只有海睿。
闻言,楚飞扬一挑眉,寒声反问,“三军对战,成王败寇,何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说?难不成辰王自认是公道?”
讥讽完江沐辰,楚飞扬随即对侍卫下命,“将他们尽数关押起来,明日午时在菜市口砍首示众。”
“海王叛乱,其家属当立即诛杀,何必等到明日午时?楚飞扬,你莫要忘记,朕才是这西楚的皇帝!”对于楚飞扬的说辞,江沐辰早已怒容满面,立即对身边的士兵下命。
“哼,皇帝?辰王怕是还未睡醒吧。需要本王将事情重新替你梳理一遍吗?”随即,楚飞扬沉声开口,满目肃穆地吩咐习凛,“传本王命,一切投降者,均不可再杀,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王爷。”习凛对孟涛点了点头,便见孟涛面色沉着地转身离去办理此事。
“楚飞扬,此事岂能由你一人做主?朕才是西楚的皇帝。”江沐辰见楚飞扬擅自做主,拔出手中长剑直指楚飞扬后背。
‘噹……’殊不知楚飞扬早已做好准备,在江沐辰刺出长剑时他亦是转身,两剑相交,楚飞扬面色异常冷漠,“海全已死,你我之间的协议也不复存在。从此刻起,你我便又是敌人。”
楚王军西北军营中。
楚飞扬将清理战场的事情交由孟涛等人,自己则是先行回到军营中。
抬头望着难得放晴的天气,楚飞扬心头掠过云千梦的身影,唇角不由自主地溢出一抹温暖的浅笑。
笑过、思念过,楚飞扬收起脸上的所有关于云千梦的表情,抬腿往一座营帐走去。
掀开帷幕踏进营帐,偌大的营帐内却只住着一人,见楚飞扬进来,海沉溪脸上划过一抹冷笑,阴邪的眼底是隐藏地极深的疼痛,却冷傲地开口,“昨夜军营中战鼓声不断,想来楚王定是大捷了!”
楚飞扬并未立即开口,走到桌边,挑着其中一张凳子坐下,径自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楚飞扬这才将视线放在海沉溪的身上。
虽未俘虏,但海沉溪的身上却并未颓废之气,眼底的目光依旧暗藏睿智,否则岂会仅凭战鼓声便能够猜出所有的事情?
“你想听到怎么的结果?”轻抿一口热茶,楚飞扬这才淡淡地开口。对待海沉溪的态度,并非是对待俘虏的态度。
闻言,海沉溪的脸上却是浮现一抹自嘲的冷笑,目光却落在手脚上捆绑着的铁链,这才毫无感情地开口,“楚王这话,本郡王倒是听不懂了。行军打仗,不胜则败。岂能是本郡王想听什么,楚王便说什么的?”
“海全在城楼自刎跳楼。”而楚飞扬却是在海沉溪毫无准备之际将海全的下场说了出来。
得到这个消息,海沉溪脸上的冷笑不变,可眼中却是极快地划过一丝悲痛,短暂的沉默后,营帐内响起连他自己也停止不了的大笑。
“哈哈哈……”似是听到一则极好笑的笑话,海沉溪竟是捂着独自笑趟在了床上。
半晌,才见他缓缓停住笑声,随即又反复问了一句,“真的死了?”
“死之前,他心里最放不下的便是你,希望你能够过无拘无束的日子。”而楚飞扬却没有兴致陪海沉溪玩文字游戏,状似没有听到海沉溪的问话,楚飞扬径自将接下来的话说完。
“死了。呵呵,死了也好,何必活得这么累?既然当初决定了争权夺利,自然要有粉身碎骨的准备。人生不就是博弈吗?赌赢了便是王,输了就是横尸一具。”海沉溪却也似乎没有听到楚飞扬的话,径自将心中憋了许久的话尽数说了出来。
只是,他笑得越灿烂,眼底的哀痛却越明显,混杂着原先眼中藏着的沉痛的恨,让人分不清海沉溪在听到海全的消息后,到底是存了怎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