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云易珩的大喊,习凛眉头已是打结,握剑的手早已青筋爆出,奈何楚飞扬没有下命,他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况且,他死事小,但若是因为他的莽撞而连累王爷受伤,那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楚飞扬脸上除去一道极具讥讽的浅笑,便无其他表情,看似温和浅笑的黑眸中却是蕴藏着凌厉的杀气,直直地往不远处的两人射去。
楚飞扬轻视的态度,让云易珩更加恼怒,尤其自始至终楚飞扬都未搭话,皆是他一人自言自语,一时间云易珩只觉颜面尽失,恨不能立即押着楚飞扬跪在他面前求饶。
“来人,将他们全都带上来。”强压着怒气,云易珩阴沉地开口。
而原本守在他身后的侍卫却是先行看了东羽大公主一眼,见自家公主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转身骑马离开。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众人便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侍卫低低的呵斥声。
云易珩见一切准备就绪,嘴角顿时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示意侍卫将那些衣衫褴褛的西楚百姓推到前面,随即便有东羽的将士走上前用弓箭瞄准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
“楚飞扬,看看这都是谁?”云易珩万分得意,眼底皆是得意,等着楚飞扬变脸。
闻言,楚飞扬眼神微闪,脸色渐渐紧绷起来,射向云易珩与东羽大公主的目光越发凛冽。
“云易珩,亏得你还是西楚人,竟这般对自己的百姓,你不配为人!”习凛只觉怒上心头,随即出声骂道,充满愤怒的声音瞬间传遍这满山满谷。
“哼,一条只会对楚飞扬摇头摆尾的狗,你也配跟我说话?你怎不问问楚飞扬,他当初是怎么对待我云家的?云千梦那个贱人又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亲人之仇,就算是杀了他们夫妻,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想到楚飞扬能够高坐庙堂,可他却被人陷害永远不得参加科举考试,失去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机会,云易珩心中的恨意不由得又加重了几分,恨不能立即将楚飞扬碎尸万段。
只是,若是这么容易就让楚飞扬死了,可就太过便宜他了。
云易珩一手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点在马前跪着的西楚百姓头顶,眼底是疯狂的执念,阴晴不定地对楚飞扬开口,“楚飞扬,只要你跪在我的面前,向我磕头,请求我饶了他们,我便放了他们!否则,你就是害死他们的凶手。”
说完,便见云易珩开始用力,那名百姓顿时大声惨叫起来,眨眼间那名百姓的头顶便喷出血来……
“啊……”一声短暂的痛呼,那名百姓的声音如断线的风筝般嘎然停止,整个人毫无声息地往前倒去……
其余的人质见状,纷纷吓得蜷缩着身子,深怕会成为第二个惨死之人,瑟瑟发抖的身子在寒夜中极其可怜,却换不回云易珩半点良知。
“怎么样?你还想害死其他人吗?楚王半生为民,总不能临死之前却要害死自家百姓吧!”云易珩收回长剑,从衣袖中掏出丝绢细细地擦拭着沾满鲜血的剑身,脸上是一片杀人之后的快感与兴奋。
楚飞扬抿紧薄唇,目光如剑十分锐利,即便是在观察那些人质,眼中的杀气依旧不减。
“王爷,卑职觉得这些人质的确是西楚的百姓。”这时,习凛牵着马儿靠近楚飞扬,双目在警惕四周状况之时,低声对楚飞扬说出自己的意见。
“楚飞扬,你不用怀疑。我既然投靠了东羽,从此便是东羽的百姓。我又岂会为了你这种虚伪的小人而杀害自家的百姓。”云易珩看出楚飞扬神色间的怀疑,冷不丁地开口。
“本王倒想看看,是你落剑的速度快,还是本王射箭的速度快!”整个晚上,楚飞扬第一次开口说话。
话音落地,软剑缠回了腰间,挂在马背上的长弓已经架上了箭矢,满弓对着云易珩的头,速度之快让一旁的东羽大公主眼底划过震惊之色,原本警惕的表情更显凝重,立即对一旁的副将示意,让他听从她的意思下命。
见楚飞扬这般硬气,云易珩眼底划过一丝诧异,一抹懊恼之色隐隐浮现在脸上,急于求成的心思让他变得有些浮躁,尤其在看到楚飞扬身处劣势的情况下依旧神色不改,更是激怒了云易珩,一手丢开染红的丝绢,另一手已经持剑朝着就近的人质砍去……
‘噹……’剑锋尚未碰触到人质的发丝,楚飞扬手中射出的箭矢已经将云易珩手中的长剑射落。
那柄沾满鲜血的长剑在夜空中快速地旋转十几回,最终剑尖直直地插入黄土中……
“给我放箭,我要楚飞扬万箭穿心而死!”见折辱不到楚飞扬,反倒被对方折了面子,云易珩顿时勃然大怒,大声朝着所有东羽军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