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尽管被侍卫当众拦下,云易珩身上的傲气却是不减反增,满身萦绕读书人的清傲,冷笑地反问道:“你一个小小连品级都没有的侍卫,居然敢在我的面前放肆,不想活了?不知道大公主最为器重我们兄弟吗?不想葬身在西楚,就乖乖替我将帘幕掀起来,否则别怪我立即杀了你!”
那侍卫何曾见过这般张狂之人?即便是在东羽皇宫,那些大臣见自己是大将军身边的贴身侍卫,亦是笑容相对,却不想云易珩这种叛国之人竟这般嚣张,站在将军的地盘还敢对自己这般无礼。
心中念头这般一转,那侍卫原本藏在心底的鄙视不由得浮上脸庞,满面的讥笑、满眼的讥讽,直看得云易珩心头窝火,这要再次开口斥责那侍卫,竟不想这一次对方竟是先他一步开口,只听见耳旁响起那侍卫满含嘲讽的声音,“哼,杀了我?就凭你?云易珩,你以为这是你云家任由你为所欲为吗?不过,我听闻你和云易杰在云家可是寄篱人下,想来也没有太多放肆的机会吧!别忘了,这军营是我们大将军的,大将军也不曾这般指使我们,就凭你,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吧!”
一番话,毫不留情地点出云易珩当初在云相府的处境,更是告诉云易珩,里面的东羽大将军早已将他的身世查的清清楚楚。
云易珩心中气结,一张儒雅的俊脸早已是青白交替,气得浑身轻颤,心中的恨意更甚。
想不到他云易珩在西楚时处处受到云玄之父女的压制,更是被他们连累被玉乾帝取消了参加考据考试的资格,成为一介废人。可云千梦却是心狠手辣,不肯放他们一条生路,害死了自己的爹爹和妹妹,如今更是害的他被这样的杂碎看低嘲讽,实在是不可饶恕。
只见云易珩眼底的神色渐渐发生转变,先前保留的最后一丝清明在听完这侍卫的冷言嘲讽之后,骤然转变为阴沉的杀气,抬手便朝着那侍卫的脸上打去。
‘啪!’一声清脆的掌嘴声突然在寂静的军营中响起,周边的东羽将士纷纷面面相觑,就连那被云易珩掌嘴的侍卫亦是傻了眼,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云易珩竟敢在这样的情况下对自己无礼。
“东羽的走狗,找死!”腰间的佩剑在一瞬间出鞘,那侍卫双目赤红,面子里子均因为这一巴掌尽数被云易珩打掉,满面怒容地举起手中的长剑朝着云易珩的头顶劈去……
“在营帐外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却不想,这时主帅营帐的帘幕突然被掀开,东羽大将军满面肃容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众人转目看去,只见他面沉如水,只是眼底却是一片冷光,被他所扫过的人皆是觉得心头一冷,再也不敢在此停留,纷纷立即快速地离开。
听到这一声带着威信的冷叱声传来,侍卫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缓下了砍人的速度,双目也随着声音往走出营帐的人看去……
“哼,大将军真是尊贵,若不是我弄出些声音,只怕您还不会‘屈尊降贵’地走出营帐吧。”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至极的冷笑,云易珩瞟了眼距离头顶不到寸许的长剑,半点也未将频临眼前的死亡放在眼中。
看到云易珩眼中狂妄的神色,那侍卫顿时面色涨红,只是军有军规,他断不能让自家将军没脸,便硬生生的收了长剑,面带懊恼地重新站会放哨的地方,不再言语。
见侍卫欺软怕硬的模样,云易珩冷哼一声,喷气间尽是不可一世的神色,随即朝着东羽大将军走进一步,目含轻藐地看向对方,出言挑衅道:“想不到东羽军竟这般毫无军纪。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对东羽贵客出言不逊,大将军看不惯我们兄弟,想法设法为难我们兄弟,若是不愿让我们兄弟随军直言一句便可,何必做出这样毫无气量的事情,显得小家子气,哼!”
云易珩虽被取消了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可毕竟也曾中举,口才自是不在话下,岂是一个小小的侍卫所能比拟?
听完他的讥讽,那侍卫顿时面红耳赤,气得浑身颤抖,死死地咬着双唇立于原地,双目紧盯着脚尖,生怕自己又说错了话做出糊涂事来。
东羽大将军听着云易珩泄愤的话,双手却是背在身后,那微捏成拳的右手中则拽着一张密函,那双不动声色的眸子中则隐隐闪过一丝了然地光芒,顿时明白能让云易珩失去往日风度而变得尖酸刻薄的,只怕与云易杰被杀一事有关吧。
他方才坐在帐内没有出声,便是想看看云易珩如何处置此事,不想云易珩这般沉不住气,三言两语便能够被人挑起怒火,难怪会落得背井离乡。
看来,云易珩兄弟之前在皇上与大公主面前所说的一切,也不尽可信。他们兄弟有这样的下场,看来与他们自身也脱不了干系,却尽数将责任推到那楚王妃的身上,可见身为男子的胸襟,这对兄弟不曾拥有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