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妃卿自小便在满是关爱的环境中长大,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险恶,听到季舒雨如此分析,才觉这里面的门道竟如此之深,而自己想问题的方式实在是太过简单了,一时间竟有些羞涩,低着头吐了吐舌头,便立于一旁不再开口!
而此时却轮到曲长卿开口,只见他幽深的眸子沉稳依旧,只是那微闪的目光中先显示出对云千梦处境的担忧“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
季舒雨看着这个让她引以为豪的儿子,心中却不禁徵徵叹了口气!
长卿虽稳重,有治世之才、又有率军之风,可却因为自小便在军营长大,对于大宅门内的争斗不甚熟悉,此刻提出这等问题,却也是暴露了他的短处!
“要说常住是不可能的!但是亲戚间的走动还是可以的,让梦儿来住个半载的不是问题!只是,此时相府内情况特殊,梦儿若是离开,怕那些小人又会趁机兴风作浪!”季舒雨低声说道,却见自己一双儿女均是眉头深锁,不禁好笑,便宽慰他们“有我和老太君在,相信他们也不敢太过火,你们也别太忧心!我相信,以梦儿的聪颖,定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说完,季舒雨便岔开话题,拉着曲妃卿聊着她最近的女红是否有长进,曲妃卿一时语塞,撒娇的抱着自己母亲打混,母女两笑意连连的一同离去!
而立于原地的曲长卿却是一副深思的模样,看着母亲与妹妹之间母女情深的样子,又想起自小便没了娘亲的云千梦,竟有些可怜起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小表妹!
而曲长卿也是知道一些妹妹不晓得的事情的!
想必那相府比母亲方才所说的还要险象横生,否则那次梦儿便不会拜托母亲替她除掉埋伏在路途中的杀手!
若不是自己前段时日进京述职恰巧听闻母亲说起这事,怕梦儿早已遭了苏青的毒手!
他们辅国公府的人,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曲长卿双目徵眯,神色见不禁染上了一丝危险,在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情况下,那双隐藏在长袖下的手已是握成了拳……
而此时的风荷园中,竟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声!
只见云若雪双手紧紧的抓住太师椅的两个扶手,由两名丫头压着她的身子,魏大夫则是拿着刀片,小心的划开已经结痴的伤口,放出里面的黄脓!
西楚国此时虽已有麻醉散,但云若雪的伤口看似是外伤,又恰巧伤在额头,让魏大夫不敢乱用那迷乱人神志的麻醉散,因此云若雪这一趟苦头是吃定了!
苏青则是立于魏大夫的身侧,满眼担忧的注视着魏大夫小心的挤出里面的黄脓,直到重新流出鲜红的血来,这才跟着送了一口气,只不过此时的云若雪已是磨不住这揪心的疼晕厥了过去!魏大夫小心的在她的伤口处上了新药,指导着小丫头为她缠上纱布,苏青这才让几个丫头架起云若雪躺会床上休息!
一切结束后,苏青这才把魏大夫请入偏房,小声问道“如何?我儿额头的伤势恢复需要几日?”魏大夫看了眼焦急的苏青,心中掂量着说话的程度,这才起身恭敬的回答“回苏姨娘的话,小姐这伤可再也不能马虎了!否则那伤疤只会越来越严重!”
苏青听魏大夫如此说道,脸色顿时惨白了下来,身子往小茶几上一靠,有气无力的问道“什么叫越来越严重?难道那伤疤去不掉了?”魏大夫见她如此,便知苏青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可他也不能说谎骗苏青,否则将来伤疤没有消除,相爷怕是会要了自己的小命,便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苏姨娘,本来小姐若是听老夫的话,去除伤疤不是什么难事!可不知小姐竟放着老夫的药不用,不知用了什么其他的药,虽加速了伤口的愈合,可里面原本残留的淤血没有清除,导致慢慢腐化,化为黄脓!如今重新切开伤口放出黄脓,等于是二次受伤,怕是即便结痴,将来也会留下一道浅色的疤剂”
苏青一听这话,心思顿时一沉,把袖中的凝脂膏交给王嬷嬷,让她给魏大夫查看,是不是这凝脂膏有问题!魏大夫拿到那瓷瓶,打开闻其香味,随后又取出一点放在纸上试了半天,这才谨慎的回道“这可是上好的药材!只不过,此药只能用在掉痴之后,若是冒然使用,怕是适得其反!看这瓷瓶里面剩下的分量,想必二小姐每日涂抹的分量还不在少数,怕是因为这个而误了最好的治疗时间!”
苏青认真的听着魏大夫的解释,搭在桌面的手早已是青筋暴出,只见她有气无力的对魏大夫吩咐道“小姐的伤势就靠你了,尽你最大的能力医治好,否则相爷那边可就不好交代了!还有,此时除了我们这的三个人,我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魏大夫自然知道这有关闺中千金的名誉,谅是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会拿相府干金容颜受损的事情到处乱说,便立即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