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方才他还在观察齐靖元是否有资格成为他们的盟军,那么此刻,海全的心中已是对齐靖元点头不已!这样一个头脑清楚、心细如发的男人,的确有资格成为他的盟军!
齐靖元看似是征求意见的问话,却是透过这个问话,在确认自己对他的认可态度!这样细腻的心思,果真让人不敢小觑了他!
听完海全的回答,齐靖元则是淡漠的点了下头,随即拉开书房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清冷的月光顿时把齐靖元笼罩在它的银灰之下,却也是极好的掩藏了齐靖元眼中嗜血的光芒!
好个海全、好个海王,即便已经认同了自己这个盟军,却依旧这般小心翼翼!这不但保住了海恬的性命,亦是能够让海恬从中监视自己,若自己有了不轨之心,只怕海全定会立即反咬一口!
只不过,北齐与西楚相隔甚远,即便能保住海恬的性命,只怕也是无法保住海恬不受皮肉之苦!况且,这样联络的事情交给海恬,即便将来发生变故,这一切只怕也是牵扯不到自己的身上!毕竟,在书信往来中,可是没有自己字迹的书信,又如何能够指控到他的头上呢?
海全啊海全,你就是太过谨慎、太过小心、太过不信任旁人,留下这样的隐患,本宫倒要看看你如何去弥补!
朦胧的月色覆上齐靖元阴冷至寒的眼神,柔和了他眼底的神色,却改变不了他周身散发出的嗜血光芒!
海沉溪奉命送齐靖元离开海王府,把他一路送至山脚下,这才骑马返回王府!
“主子,您又何必亲自跑一趟?”看着海沉溪的身影消失在暗夜中,隐藏在暗处接应齐靖元的侍卫这才在主子的同意下现身!
“哼,不亲自跑一趟,本宫又如何探知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呢?”不过,海全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匹夫,说话行事几乎滴水不漏,利用他自己的儿子也是这般的彻底!在这样严谨的对话中,想要从他的口中探知一些消息,却也是极难的!齐靖元目光骤然转冷,脸上浮现一抹冰冷至极的笑容,不过,这样才好玩,事情才刚刚起头,接下来的一切,希望不会让海全那张温和的脸上浮现诧异之色!
收回看向海王府方向的视线,齐靖元招手让侍卫靠近,随即在他的耳边低声吩咐了一连串的事情!
“父王,您怎么看这个齐靖元?”趁着海沉溪送人不在,海越出声问着海全,心底却是把齐靖元狠狠地骂了一气,这才舒解了他方才被齐靖元藐视的怒意!
海全却没有因为齐靖元的离开而重新坐下,精睿的目光扫了眼外面的月色,这才缓缓开口“一国的储君,自然是不能轻视的!他方才所表现出的一切,已是具有君王的风范!越儿,齐靖元此人阴险狡诈,日后即便与他相处,你也不可大意!更不能像今日这般鲁莽!今日若非是在我这海王府,只怕齐靖元早已对你动手!你莫要忘记,你妹妹陪嫁那几千宫人的下场!”
闻言,海越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虽对海全的话向来十分的信任听从,但此次却有些不以为然!想他可是海王世子,岂是那些低贱的宫人所能比的?
“父王何必怕他!说到底,齐靖元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所仰仗的也不过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知!”海王的话让海越心头不快,心口仿若是堵了一块石头般喘息难受,便有些赌气的开口!
听到海越这不知死活的回话,海全一时间怒了,指着海越的脸面便怒道“你看你,本王刚刚告诫完,你就抛掷脑后!他齐靖元即便只是一个孩童,他也是北齐的储君!即便他杀了恬儿,我们也不能当真拿他怎样!你以为他方才所说的话均是无聊的废话吗?好好的用心想一想,他的话中是带着几层的意思!你以为他站在咱们的地盘,他就会怕了我们吗?”
见海全发火,海越顿时低下了头不敢再惹怒自己的父王!
同时心中亦是把方才齐靖元自进入书房后开始的对话从脑中过了一遍,这才猛然的发现,自始至终场面均是由齐靖元做主!不管是他毫无预兆的前来海王府,还是骤然离开海王,均是齐靖元在随心所欲的做着!这一认知让海越心头一颤,这才反应过来,在方才这场谈话中,齐靖元才是真正的主导者!
“父王息怒!孩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这般大意轻敌!”弯腰朝着海王的背影作揖认错,海越的头上已是渗出了点点冷汗,心头不禁暗想,在这一场由齐靖元主导的会面谈话中,海沉溪又分析出了几成?
而此时的海全却只是把注意力尽数的放在窗外的夜景中,丝毫没去理会认错的海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