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名完毕,乐起,新科进士们四拜叩首,起身,就有人过来给鼎甲三人披挂,帽插银花,不过似乎有人觉得不够喜庆,立刻又有两个太监过来,给林重阳插了两朵大红花,榜眼左一朵,探花右一朵,看着他们林重阳嘴角直抽抽,想必自己也够“好看”的。
之后执事官们继续举榜案由奉天殿左门出,伞盖鼓乐引导,至长安街左门处挂榜张榜。
放榜之时,奉天殿内文武百官入班,鸿胪寺官入丹陛中道,跪地致辞:“天开文运,贤俊登庸,理当庆贺,赞五拜三叩头!”
如此一番行礼之后,老臣们都有些头晕眼花的,也幸亏有鸿胪寺官以及礼部官员们提点礼仪,否则不知道多少人要抓瞎呢。
礼毕,传胪大典就算结束,而重头戏就转到了新科进士们在状元郎的带领下跨马游街。
骑马夸街只是一个民间叫法,实际是顺天府尹用伞盖仪仗送状元郎归第,按例要在长安街走一圈,西长安街走到宣武门里街然后回头继续往东长安街去,再往状元郎住所去。
夸街的路程其实就是十里长安街。
那俩给林重阳披挂牵马的官员看着少年状元郎白如傅粉、唇红齿白的样子,又把那翠叶大红的绒花仔细插得牢牢的,绝对人花相映,连声夸道:“好俊俏的状元郎!等下好好地让百姓们瞧瞧。”
林重阳嘴角抽了抽,很想说不用给自己插了,等琼林宴再插也不迟的。
那些官员笑眯眯跟显摆自家闺女一样把状元郎扶上马,榜眼、探花,下一个……再下一个。
林重阳骑在高头白马上,身上红罗袍鲜红无比,头上翠叶红花,端的是唇红齿白状元郎,围观众人早就开始欢呼起来。
整条长安街,已经成为热闹的海洋,皇城墙下列队的禁卫军们早就被热情的百姓们给淹没,南边的酒楼茶肆、商铺、住户们全都门户大开,二楼的窗户也都敞着,挤满了打扮得娇艳夺目的娇娘们。
“状元郎,状元郎!”女人男人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如海浪波涛、如崇山峻岭,排山倒海一般朝着林重阳涌过来,那滚滚气浪将他头上的一朵大红花冲的差点跌下去。
林重阳脊背笔挺地坐在马上,心里念叨着:虽然很光荣,但是被当大熊猫看也好尴尬啊。
哎,好歹是国宝,也忍了。
这时候他俨然就成了现代那些走红毯的明星,两旁是痴狂的粉丝们,无数的人朝着他扔香袋、手帕、香花、绢花,随着一波波的呼喊,那些带着脂粉香气的物件就纷落如雨朝着他砸过来。
“状元郎,看过来啊!”有人高喊着,呼啦一下子就朝着他使劲扬了一大笸箩的牡丹芍药、真花假花,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大大的红绣球!
我擦,还待这样的!
林重阳看着那大绣球要落入自己怀里,慌忙侧首伏身一下子躲过去,然后那朵红绣球就毫不客气地落入了后面榜眼杨颖的怀里。
“探花郎,看过来!”有人喊着,又朝着后面探花郎兜头扔过去一下子各种物件。
蔡康倒是并不排斥,反而非常享受地抓住一些然后朝着两边挥手致意,又是带起了一波波地尖叫。
最高的一座酒楼靠窗的雅间里,几个女子正趴在窗口瞧着,有人笑道:“我瞧着状元郎最俊!”
“状元郎最矮!”
“别胡说,状元郎还小,自然矮了,再过几年,保管比他们都高。”
“榜眼也不错!”
“我瞧着探花郎最英武,有男子汉气概!”
“太黑!”
“什么黑啊,是状元郎太白,给探花郎比的。”
“听说状元郎做得一首好诗,写得一笔好字,如果能拥有一首状元郎亲手写得诗,奴家死而无憾了。”
“瞧瞧,做梦呢。”
“哪个做梦了,我说真的,你不知道状元郎的字,看一眼就让你爱得欲生欲死,欲罢不能。”
“你又见过?”
“我没见过……可是……有人见过,他们说的。”
于是状元郎的字比他的人还出名了,有人千金求状元郎写给诗,为此还闹出了不少笑话。
沈君瑶带了绿渏和几个女护卫在隔壁雅间里,看着游街的队伍过来,马上的少年郎被花砸得笑容都欠奉,坐在马上抿着嘴目不斜视,他越是这样,就越发让观众们爱慕,对着他喊个不停。
“状元郎,笑一个!”有人大声喊着,“状元郎,我爱——你!”
不知道谁先起了个头,不管男的女的就开始跟着起哄,“状元郎,我们都爱你!”哈哈笑着,又是一番扔香花手帕的调戏,“状元郎,请看看奴家写的诗词,多多指教!”
“状元郎,你来倚翠楼,给你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