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容王妃重生了(48)
千古艰难惟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
凌云志周身如在蜜罐中浸了一般,甜苏苏的快要融化掉了,语气激颤道:“倾城,就知道你心中有我!”
倾城一闭眼,复又睁开:“云志哥哥,就算你我情深意笃,可如今之势,又能奈何?”
“纵然生不能在一处,死也要在一起,我一早儿就说过了的。”凌云志坚定如铁道。
“你真的不顾一切吗?”
“当然!”
四目再次相对。
倾城那双大眼睛盈盈欲雨:“有夫如此,夫复何求?”并向他那里走近了几步。
凌云志欣喜若狂,一双星目闪烁出璀璨的光芒:“‘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咱们终于可以生生世世的在一起了!”
几个大丫环最是有眼色的,早已没了踪影,花丛间只剩下俊美健硕的凌云志和风姿绰约的卫倾城两个人,夏日的骄阳烘烤着大片的红芍药,升腾起一缕缕馥郁的香气来,薰得人意醉神迷。
“倾城,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凌云志看了眼那几间正房:“咱们到那里间说话儿去……也不枉这些天来日思夜想的了。”
倾城低语道:“难道,你就只图一时快活吗?”
“快活了这一时,便是死也值了。”
“我倒有个法子,不单能快活这一时,还能快活这一世。”
凌云志十分纳罕,道:“素日也知你最是个有主意的,只是如今之事,就是孔明在世,也无良策,你又能奈何?”
倾城凄然道:“办法倒是有的,只是代价大些。”
凌云志信誓旦旦:“只要咱们能够永远在一起,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倾城清澈的嗓音如林中清泉般娓娓道来:“我闻天竺国有一个部族,貌美的女子会在鼻子上打上两个dòng然后塞上木塞,以防被他人抢了去,如今楚王所爱恋的,也只是我的美貌罢了,若是将这祸水红颜尽情去了,他定会休我出府的,到那时咱们不就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了吗?”
凌云志听了,唬得如秋风中的枯叶,瑟瑟而抖:“那陈旧部落的野蛮陋习如何能够效仿?太过残忍了,不可!”
继之又发狠道:“亏你想得出!”
倾城坚定如高山顶上一棵凌霜的青松:“我不但想的出,还做的出。”
凌云志眸子里盛满了深不见底的恐惧:“这么漂亮的一张面容……你居然想着……bào殄天物!万万不可!”那架势,是欲拼上性命,去做这护花使者的。
倾城抬起一只手臂来,猝不及防地将那紫罗兰色面纱摘了去。
只见一张原本国色天香的脸上,被利刃划出了一道道伤痕,肥壮的蚕一样卧着,食尽了所有chūn色,只剩下一缕芳魂,幽幽咽咽地,似在悲红悼艳,让人不忍卒睹。
“啊?!”,凌云志似秋翁见到了被打得稀烂的牡丹花,万分痛心,这情景,即使他调水和泥,也难重整花枝了的!
那颗追逐的心,也如牡丹花瓣一样,纷纷凋落,洒下一地chūn愁。
倒衬得周遭的红芍药愈加鲜艳明媚,热烈得似乎能够听见那花语声。
牡丹花落。梦里东风恶。见说君家红芍药。尽把chūn愁忘却。隔墙百步香来。数丛为我全开。拚向彩云堆里,醉时同卧苍苔。
凌云志瘫软了身子,倒进芍药丛中。
楚王在墙头一见,也唬得不轻:卫倾城又自损了容颜不成?
还记得重生之后,他用秤杆挑开红纱盖头的瞬间,见到那张完好无损的面容时心中一阵狂喜:竟比初见之时更加光彩照人了的!如今若是再被她毁了,岂不空欢喜一场?
倾城尽把前世之事想起,当初凌云志不就是这样,在自己毁容之后,投向了夏雨雪的怀抱吗?不由得紧咬编贝之齿,恨不能当即就将他碎尸万段。
不过戏还得演下去。
她伏下身去,玉手搭在凌云志肩上,凄楚中含了喜悦:“云志哥哥,虽然我现在容貌尽毁,可咱们总算能够在一起了,该开心些才是。”
凌云志木呆呆的,没有反映。
倾城现出一抹娇羞之色来:“云志哥哥,趁现在无人,咱们到那屋子里说话儿去。”
王爷心头一紧,难道眼睁睁见她给自己戴绿帽子不成?
不能!
若是他们真的勾搭进了那屋子,他定是要出来捉jian的!
凌云志本能地回应:“不不……不。”
倾城骤然变色,站起身来:“怎么,如今你倒嫌了我的?”
凌云志心如死灰:“是”,又赶忙道:“噢不不,不是。”
倾城悲愤jiāo加:“什么青梅竹马、情深意厚,原来都只是因着这张脸!”
凌云志从芍药丛中站起,失魂落魄:“王妃,此处微臣不便久留,微臣告退。”言罢,抽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