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潜听他喊的很高兴。
“真是有心了。”宋潜很是激动,拽着李洵的手往里面引:“进来进来,来来,将东西先放下,坐着好好休息一下。”
然后又站在后面,将几人都推了进去。
众人颇有些受宠若惊。
宋潜自觉替宋问招待他们,喊人上茶,上点心。又叫后庖早些做饭。
众人连声婉拒:“世伯切勿客气,我等就是来见先生的。”
宋潜挥手,将他们按下:“宋问,她现在在书院,晚上就回来了,你们在这里等她便可。”
孟为道:“我们还是去找先生吧。再晚些,怕驿馆没有客房。”
“住哪里?住这里就好了嘛。”宋潜说,“你看我宋府这么开阔,哪里住不下?驿馆那地方住的也不开心。你们从京城远道而来,即是客。我招待客人,怎么会让客人住到驿馆去?”
几人将东西放下,还是不愿久坐,便说先去找宋问,然后离开了宋府。
这次前往宋问的书院。
他们与门房打了声招呼,往书院后面的厅堂里走去。前脚刚跨进门槛,便见一道黑影迎面飞来。孟为抬手一抓,却发现手心黏糊糊的。一团湿润的黑泥在手里碎了开来。
“哈哈哈!”旁边几名小童从门柱后面出来,拍手大笑,兴奋不已。
孟为沉下脸道:“小小年纪怎么能不学好?出来!”
几位小童才不管,作势要跑。结果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宋问呵呵冷笑,拧起一人的耳朵说:“前去。”
几位小童顿时偃旗息鼓,一副委屈的模样,乖乖走到堂中。
宋问长发高束,穿得简单中性,但是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女性。
她走到旁边的位置坐下,抽出扇子,看着前面五六个小童,一下下在桌上敲着。
“谁做的,谁主使,做过自己,自己站出来。”宋问悠悠道,“别等我动手。”
一小男孩出列,低着头,乖巧道歉道:“对不起,哥哥,我知道错了。”
一女童上前,掏出一方卷帕,两手递给孟为:“哥哥擦手,哥哥原谅我们吧。”
这样看起来可真是听话极了。
孟为刚想说话,宋问截断道:“别原谅他。”
孟为懵道:“啊?”
宋问说:“他道歉别人就一定得原谅他了吗?犯错如果只需要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了,那他以后真的会悔过吗?”
那男生撅着嘴,巴巴的看着他。
孟为看了他一眼,心中不忍,又看向宋问说:“他……”
“既然犯了错,就应该要补偿。犯了错多大的错,就要多大的补偿。这样才能够记住教训。”宋问冷笑道,“你们这是第一次吗?看我不在,就惹事生非。不是有心向上才学好,而是畏惧我才学好。我不需要,也不接受这样的学子。”
几位小童知道她生气,顿时不敢再说话。
这场景实在是似曾相识,几位现任朝廷官员,莫名觉得他们非常可怜。
宋问拍下扇子:“六个人是吧?今日的功课多抄六遍,去帮后面的李先生打理花坛六天。敷衍了事的,再加一倍,听清楚了吗?”
这惩罚听着好严重,几人却很怕她,不敢有异议,负手点头称是,然后一个接一个的从前门出去。
宋问端起茶看向呆愣的孟为等人:“你们怎么来了。”
“额……”冯文述上前一步,小心问道:“请问,宋先生在吗?”
宋问点头:“在啊。”
孟为小心道:“能请先生出来吗?”
“可以啊。”宋问说,“几年不见,连恩师都不记得了?”
众生沉默片刻,而后一齐惊呼道:“什么?!”
宋问闷哼道:“嗯哼?没人告诉你们,宋先生是女人吗?”
没人说话,表情诡异,仿佛见鬼了一般。
宋问挑眉,哼道:“说吧,都来做什么?找我有什么事?”
几人低头,用眼神交流。互相间全是震撼和不可思议。
这……是做梦?
宋问挑眉,一扇子大力拍桌:“回神!”
众人被震得浑身一颤,终于看向了她。
为首赵恒说:“我如今在礼部……”
宋问摇头道:“礼部?礼部的事情别问我了。机敏一点,多看书,多打交道,多扯皮。内里抠门一点,外处气度一点,就没问题了。”
大梁的外交,没什么好诟病的。
王家小郎上前道:“下官隶属吏部。”
宋问点头说:“吏部,我倒是觉得可以改进科举考试的科目和多样性。灵活性大一些,适用一些,难度再提一些。”
众位学子不禁牙疼。
宋问:“再就是科考的监察审核,这才是科举推行最重要的地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