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话说得好听,你这个老顽固,说来说去你还是要主张投降,想我乌孙日益强大,为什么要向战败国屈服,自甘堕落沦为附属国?”连库考越说越气,也顾不得臣子礼仪,直接骂他老顽固,“匈奴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不知廉耻一味诋毁自己的国家,甚至还搬出了那段耻辱的过去。猎骄靡大王经历过多少艰辛才摆脱匈奴的束缚,当年猎骄靡大王又是如何才甘于被匈奴软禁,今时不同往日,你怎能将翁归靡大王与猎骄靡大王相比?”
“战败国?哼,不要忘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匈奴虽然败给了大汉,但在西域,仍是最强大的国家,匈奴要是想吞并乌孙,只在于单于一念之间。像现在这样试探袭击,只不过是顾及往日情面,不忍心把乌孙毁于一旦,若是大王仍然执迷不悟自以为是,势必会弄到国破家亡的地步,到时候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逆臣就等着全家抄斩流放为奴吧!”赫比长老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忘了一条为人臣的规矩,那就是说多错多,“亡国之臣还敢狂妄叫嚣,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就因为有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才会蒙蔽了大王的双眼,让他也成为亡国的罪人……”
话音未落,刘烨执起一沓羊皮卷丢向赫比长老,怒道:“跪下!”
赫比长老愣了下,扭头一看刘烨满脸怒容,恍惚听她斥道要他下跪,反问道:“王后要本长老向你下跪?”
“罪臣赫比,还不跪下听训!”刘烨才不管他有多老,也不打算给他机会卖弄老资格,赫比是投降派的主力,多次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刘烨已经忍他很久了,忍无可忍孰不可忍,现在是时候杀鸡儆猴了。
赫比的老脸顿时有些挂不住,他不敢跟当年的乌布吉比资格,却也曾辅佐过两代君王,眼前这位来自大汉的乌孙王后虽然成功治过乌布吉的罪,但那是因为有把柄被她抓住。虽说他暗地里和匈奴勾结,收过不少好处,但是他一向谨慎小心,绝对有自信不被任何人发现,朝廷之上多说几句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能因此治罪?
连库考有刘烨撑腰,立马更有底气,高昂着头瞟向赫比,眼里的恨意不言而喻。这种卖国求荣的老顽固,决不能任由他为所欲为,如果代为执掌国印的乌孙王后再不出声教训的话,他就真要替大王鸣不平了。赫比煽风点火,当着王后的面都无所顾忌,更不必说平时是何等的放肆了,原本战况告急,众人惶恐不安,在这关头要是做不到上下齐心协力,必定有人会动摇,相信亡国的言论。
赫比看到连库考满眼的鄙视,更不肯向刘烨示弱,扯高嗓门叫道:“王后,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本长老辅佐过乌孙两代君王,不敢恃功自傲,却也是乌孙当仁不让的重臣!本长老为乌孙效力之时,只有乌布吉长老略长几岁,其余人都是晚生后辈!本长老为乌孙鞠躬尽瘁,为百姓操劳奔波之时,王后你还没出生哪!如今乌孙有难,大王将国印暂时交由王后保管,王后非但不能辩是非道公正,反而要发落对乌孙有功之臣,是否也要趁此战乱为大汉分一杯羹?”
此言一出,有人窃窃私语,有人暗中偷笑,都在猜测刘烨将用什么法子对付赫比长老。反正都吵过这么多天,也没能拿他怎样,眼下也无非说那些老话,未必就能治罪。所以,这八成是一场闹剧,闹来闹去不了了之,不过是王后怕人不服,耍一回威风罢了。
赫比知道朝廷中有不少人顾忌刘烨的身份,存心旧话重提,利用别人对大汉的恐慌再生事端。
刘烨自然能看出他的心思,不慌不忙道:“赫比长老不忠不义不仁,愧对乌孙王族祖先,罚你跪下听训已是念及你过去的功劳。不料你不思悔改,反而得寸进尺诋毁王族,以下犯上罪不可恕。既然大王将国印交给本宫保管,本宫就有生杀大权!来人哪,拿下赫比!”
侍卫们听到命令,随即上前抓住赫比,强迫他向刘烨下跪,赫比气恼地大喊大叫:“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凭什么说本长老不忠不义不仁,你凭什么!生杀大权?就凭你,也敢给本长老定罪?”
“罪臣赫比,你在乌孙面临战乱之时,几次三番煽动同僚投降匈奴,是为不忠;你声称大王为亡国之君是为大不敬,你提及乌孙国耻将昔比今是为不义,你玷辱先王猎骄靡的英明是为不仁。你这个不忠不义不仁大不敬之徒,不配做乌孙的臣子,更没有资格在朝堂之上口出恶言。”刘烨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依然不服气的赫比,“你自以为私下里做过的勾当能瞒天过海,却不知本宫早已掌握你勾结匈奴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