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明月圣女终于失控,艰难地摇头泪如雨下,“不要恨我,我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
明月圣女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哽咽地哭泣:“孩子啊,你是娘的心头肉,看着你受苦受罪,难道娘的心里就好过吗?可是我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不然我就再也狠不下心了,你必须成为息陵教的教主,息陵教是你爹一辈子的心血,除了你,没人有资格做教主。能把你培养成教主,才是我应该做的,只有这样我才对得起你爹……”
“息陵教是你们的,不是我的,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愿,我根本就不愿意做这个教主,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你对我不闻不问,宁愿以圣女的身份守着我一辈子,让我接受强加在我身上的愿望。可是,你这样做,让我多么痛苦你知道吗?”
面对图奇棠的质问,明月圣女除了愧疚地流泪,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图奇棠揭开自己的伤疤,让那化脓的血水尽数流出来,心里终于感觉舒服了些,他的眼睛渐渐模糊,看着眼前这个风光不再的女人,不由心生怜惜。也许,他也该为她想一想,勉强自己成为冷酷无情的明月圣女,强迫自己无视母子亲情,只为了一个坚定的信念义无反顾地往前冲,她确实很强悍,强到令男人们汗颜自愧不如,但她同时也是一个女人,需要温情需要呵护的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明月圣女哭倒在他怀里,不再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像个孩子一样纵情大哭,“娘亲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不是一个好娘亲,你恨我也是应该的。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你这些年的伤痛,是我亲手造成的……”
清灵和南圣女看到这一幕,不由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不停地擦眼泪。
图奇棠也不再遮掩心里对母爱的渴望,抱住明月圣女,母子俩失声痛哭。好一会儿,图奇棠深吸口气,又说道:“还有柯林吉,我同母异父的弟弟,你不该对他那么冷酷,他和我不一样,他从小在王宫长大,何时受过这种委屈。说起来,这与我有关,如果不是我当初那么任性,坚持要离开息陵教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也不会想到让我冒充他。作为兄长,连累他为我遭罪,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娘,你跟我去看看他吧,能化解他心里的怨气也是好的。”
明月圣女迟疑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反问了声:“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娘。”图奇棠不好意思地重复了声,转念一想,他们原本就是母子,没有什么好尴尬的,接着叫了几声,“娘,娘……”
明月圣女破涕为笑,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好了,好了,娘这就跟你去看看柯林吉,别再叫了,叫得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南圣女和清灵连忙擦去眼泪,打心底里为这对冰释前嫌的母子高兴,一左一右走上前去搀扶着明月圣女,陪她一起走出禁地。
临走之时,明月圣女依依不舍地看向圣音,图奇棠循着她的视线看去,释然道:“找个日子,让爹入土为安吧!”
明月圣女点了点头:“是啊,也该让他安息了。”
他们刚走出禁地,就遇见了迎面而来的药葫芦,药葫芦看见图奇棠和明月圣女脸上都是泪痕,彼此眼神交汇,流露出浓的化不开的亲情,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他们母子已经和解了。
“祖父,你怎么来了?我们正要去你那儿呢,明月圣女说了,她要跟柯林吉好好谈一谈,柯林吉现在怎样了?”清灵等不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药葫芦。
“我们兄弟好不容易见一面,也没有跟他好好说话,见到他得先道一声歉才行。”图奇棠不计较柯林吉之前打算掐死他,反而期待与他兄弟相称。
事态的发展超乎药葫芦的预料,药葫芦为他们开心之余,又不免目露担忧:“好啊,这样多好啊,你们母子三个早就应该和睦相处,既然有误会,就应该及时化解,也不至于越积越深,毕竟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
南圣女应和道:“那我们就快走吧,刚才我也失礼了,见了面要好好道歉。”
“哎,可是……”药葫芦急得抓耳挠腮,有话想说又不知道任何开口。
见状,比较了解药葫芦的清灵问道:“祖父,是不是柯林吉出了什么事?难道他已经下山了?他还要跟他那个姑母在一起对付我们?”
“这倒不是,柯林吉那小子好像也想开了,他确实下了山,但我听他说,他要为自己犯的错承担责任,要不是他从旁怂恿,他的姑母也不会发兵攻山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他这么说究竟什么意思,反正我心想那边的人不会为难他的,就由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