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王的王位是抢来的,向汉军摇尾乞怜骗来的,你们家族不过是不入流的沿袭贵族,历代对大宛都没有过贡献。与王族完全不沾边,比那些贱民好不了多少,要不是李将军一时糊涂随便安排个国王,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大叔满眼鄙视地瞥向她,一幅趾高气扬的口吻。
“一派胡言!你怎么不说我父王为了救你们的狗命,第一个冲进王宫抓住了罪王,又把他们交给李将军!谁说李将军糊涂,你们谁有这个胆量?”大宛公主刚刚失去父母,她无法容忍有人诋毁他们。
大叔挺直腰杆,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她,哼了声,道:“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要不是你父王出卖大宛王族,两位国王都不用死。他这是牺牲别人成全自己,分明是卑鄙小人的做法,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救国救民的大英雄了?可笑,可悲,你们卖国求荣,居然还有脸说自己立了功!”
“哼哼,你要是不怕死,为什么苟活到现在?罪王被砍头的时候,你跑到哪里躲起来了?你怎么不跟他一起死?”大宛公主跳起来,双手叉腰,横眉竖眼地骂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才是罪王的走狗,企图掀起大宛内乱的幕后黑手。你说,是不是你指使刺客谋害我父王,你说,你说……”
刘烨掩盖了伊桑克是刺客的事实,大宛公主想当然地以为刺客不是她夫君,她的夫君只是暂时不见,过不了几天就会回来。
“不是,不是我……”大叔惊慌地连连摆手,向那些将信将疑的大臣们解释,“别听那疯婆子胡说,我行得端做得正,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呢!”
大叔忙着擦汗,无论如何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暗中资助过伊桑克的事,虽然他也不能肯定刺客是不是伊桑克,但他总有谋害先王的心思,决不能让人知道,不然都会反过来针对他了。
“疯婆子,你别以为做了两年公主,就真的是金枝玉叶,你不过是跟你那个卖国求荣的爹沾光,混进了大宛王族。我告诉你,我不承认你的身份,你和你哥,根本不配称为王室中人。做人应该懂得知足,风光个两三年也够本了,如今你爹已经不在了,难道你们还想子孙后代都坐上大宛的王位吗?呸,不自量力!”
大叔往对面吐口唾沫,唾沫星子溅了大宛公主一脸,她扯了扯世子的胳膊,世子低头叹气没有出声。大宛公主遭遇父母双亡的痛苦,小夫君又不知去向,现在连自己的兄长都不帮她,委屈地不得了,扁扁嘴坐在地上嚎哭起来。
“看哪,这就是疯婆子的泼妇本色,烂泥扶不上墙,生来不是凤凰,就算一时攀上高枝,还是藏不住一身雀毛!”大叔觉得自己以三寸不烂之舌击败他们兄妹,让他们没脸见人,得意地看向刘烨。
“公主殿下,您都看见了吧!有道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大宛公主跟街头泼妇无异样,她哥又能好到哪里去呢!这下您该明白世子为什么没有资格吧!”
向着大叔的大臣们跟着点头,暗自欣喜,看来传言中心狠手辣的解忧公主也是束手无策了。
刘烨微微一笑,往前倾着身子,谦虚地请教他:“那么,你认为谁有资格?”
闻言,大叔的头昂得更高了,连忙拉起来身边瘦不拉几的小男生,拍着他的背骄傲地说:“他才是真正的世子,他是国王的儿子,纯正的王族血统。我是他的王叔,坚决拥护他为新王!喂,你们说,谁才有称王的资格!”
大叔示意其他人帮腔,他们顺从道:“自然是小世子。”
大叔丢给刘烨一个洋洋自得的眼神,刘烨莞尔,又问:“不知你所说的国王是不是公主说的罪王?被李将军斩首示众的罪王?”
“呃……”大叔愣了下,粗声粗气地说,“那疯婆子说是罪王,就是罪王了吗?我说他是大宛真正的国王才对!”
刘烨坐回去,舒服地倚着靠垫,淡然道:“先王是汉武皇帝亲封,是名正言顺的大宛国王。至于你力挺的国王是罪王不假,他已被定罪斩首,你拥护的纯正血统的世子就是罪王之子,你煽动大臣们立罪王之子为王,意欲何为?”
大叔张张嘴,怔怔地盯着刘烨,听她接着说道:“你口口声声说先王卖国求荣,先王既为大宛国王,试问他又怎么卖国求荣?你诋毁先王已是不敬,散播谣言更为不妥,侮辱世子拥护罪臣之子,你这种种做法已经构成了谋权篡位的罪名!另外,以你对先王憎恨的程度来看,本公主有理由相信你与匈奴刺客勾结谋害先王,刺客是匈奴人,他不仅能混进王宫不被发现,还堂而皇之地登台献艺,在所有人的酒里下了药,凭他一个人是万万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