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柳司契啧啧称奇，“小表妹开窍啦，阿衍守得云开见月明啊。书院换了夫子，脾气古怪得很，今日我跟阿衍被罚着跪了一天呢，不说了我就先回去歇息了，小表妹好好安慰你夫君啊……”

顾明衍从未享受过这待遇，压了好几次嘴角都没能压下去，好一会儿才止住狂跳的心脏，“有多想我？”

康嬷嬷知趣地离开，姜楚害羞，不知趣地解释:“是康嬷嬷非要让我来的。”

顾明衍瞬间变了脸色，闷闷不乐道:“你怎么长这么大的，说句谎话都不会，骗骗我都不行？”

“你又不会信。”

“你说的话我都会信。”

顾明衍不再说话，可怜巴巴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又是这副样子，跟被她欺负了一样，姜楚又气又心软，“你今天被罚跪了？不是平时不听夫子的话吗？”

“因为要娶你，我要安分一些，不能被你父亲抓住把柄。”

“为什么被罚？”

“就一点小事，你不用担心。”

姜楚没能问清事实，晚上便派青葵过去偷偷喊了阿礼过来。

阿礼最近机灵了不少，还没问就讲事实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夫子性情非常古怪，是书院费劲心思青来的，昨日给学生留下诗文抄写，今天许多人没有完成任务，主子就是其中一个，所以才被罚跪的。”

“阿楚小姐，主子没告诉您大概是觉得丢脸，您别嫌弃他读书不好，主子可厉害了，他只对兵书感兴趣，打架是一等一的好。昨天您也见了，一脚就解决了南疆王子……”

姜楚想起顾明衍的那手字，刚劲有力但缺少美感，不自觉弯了弯嘴角，“今天夫子留了什么要抄写吗？”

“有啊，《玉书》的第九章，写两遍。但主子应该不会写的，阿礼来的时候他还在研习兵书。”

阿礼尽心尽力地jiāo代清楚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在他心里，姜楚的地位已经超过顾明衍了，眼前的这个姑娘是主子用心呵护着的人，两个人马上就成为一家人，他要好好侍奉才是。

烛光映着姜楚姣好的面容，她动用毛笔抄写枯燥乏味的《玉书》，她仿着顾明衍的笔迹，一字一画地写着，脸上挂着笑意，只增不减。

青葵笑言:“小姐对世子真好，您心里是不是慢慢有他了呀，现在一提起他都带着笑。”

姜楚抿了抿嘴，佯装恼怒地蹬了青葵一眼，“就你看得出来，我那是可怜他罚跪，跪坏了腿以后怎么保家卫国。”

第二天一早，姜楚到院中浇花，时不时看一眼墙头，第五次抬头的时候终于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顾明衍在上面吊儿郎当地坐着，不知看了她多长时间。

“你下来。”姜楚第一次主动邀顾明衍下来，极力忍着羞怯，将手中的本子递给他，“记得给夫子看看，别再被罚跪了。”

顾明衍后退几步，倚在身后的青竹上，翻了几页，看着自己熟悉的字体，感叹了一番姜楚模仿的笔迹。

“听见了吗？别忘了拿给夫子看，夫子讲书的时候不要睡觉。”

顾明衍抬眼，答非所问，“较之昨日有进步啊，知道替为夫着想了。”

“嗯？”

顾明衍拍了拍姜楚的头，捧住她的小脸，“听说你姑母昨日给你传授了驭夫之道，真是一个敢讲一个敢听。”

姜楚心口喘不过来气，明明是关着屋子说私话的，为什么顾明衍还是知道了，她脸颊的红，已经蔓延至耳根，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阿楚，知道你聪慧，学快一点好不好，就喜欢被你这样管着。”

康嬷嬷进来时撞见顾明衍笑得chūn风得意，乐呵呵地凑到姜楚耳边，“阿楚小姐，娘娘让您有机会问一下世子什么时候成亲，怎么没个正经日子呢。”

第四十八章

康嬷嬷兴致勃勃地同姜楚讲道理, “阿楚小姐，您看，虽说是御赐的亲事, 可总拖着不办也不是什么好事, 您一定要在世子耳边提两嘴……”

康嬷嬷的意思，是要她bī婚？姜楚敷衍地点点头，反正她说不说别人也不知道。

连翘慌慌张张地跑来, 扶住康嬷嬷的手臂，“小姐, 嬷嬷，大事不好了, 娘娘跟苏侧妃在花园里吵起啊来了，奴婢拉不住，你们快去看看。”

姜楚跟康嬷嬷对视一眼, 顾不上许多，便往花园的方向走，荷花开得正旺, 暖风袭来，太阳底下涌着一股又一股热làng。

姜长宁美艳的面孔此刻狰狞不已, 指尖冲着苏林静，语气含怒, “怎么着，我们阿衍长得好看，比五皇子好看多了。五皇子那张平淡无奇的脸, 就不信顾茗毓这个挑三拣四的千金小姐没有别的目的，还不是贪慕虚荣，想进皇宫坐上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