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想到的是,抛弃了皇帝的身份,抛弃了身上的重责,只是作为男女,淡淡的交往居然会这样令人愉悦而释然。虽然要顶着别人的名号,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欢快的笑声与触感确是那样的真实而令人心醉。
爱上我,贺兰飘。
爱的多点,再多点……
他对她几近宠溺。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他都会满足。他好像陷入初恋的男子一样,会细心记住对方所说的每一句话,记住对方的喜好,甚至会因为她而踏足他最厌恶的市井之地。
只是因为她喜欢。
他还记得当他的吻轻柔的触碰到她的额头,那种无法言喻的疼在瞬间蔓延了全身,但心中却是无比畅快,无比欣慰的感觉。这个吻,他等了五年,他不会再等下去。
就算是冒用别人的名号,但贺兰飘爱上的不是五年前的萧然,却是那个陪他逛街、陪她听雪的他。
他有这个自信。
其实,在她面前假扮萧然有些难度。他必须揣摩萧然失明后暴躁却自尊的性子,必须学习萧然说话的声音、语气,还必须掩饰早就深入肌肤的荷花的香气。他不动声色的宠溺着她,让她爱上自己。可是,明明打算在确定之前不让她有丝毫怀疑,他却还是忍不住问起她对于自己的感觉。
不爱了,是吗?
呵……
我的心情,就如同她问起“贺兰飘”,而我出于任性,故意说“没爱过”的时候一样吧。
都是那样的、说不出的烦躁。
只是想让她着急,看看我在她心中是否还有一席之地罢了。
没想到我也是那样的任性。
她终于答应了求亲的请求,但萧墨突然吃起自己的醋来。虽然明知道她的眼睛看着的人是自己,但他不愿意自己顶着萧然的名号。
他要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
他也越来越任性了,呵……
瑶琴果然按耐不住,又开始挑拨,而他也乐得让门外那个偷听的身影听到事情的真相。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侍卫们说她在冰上独自行走的时候,他的心还是疼了一下。
比思念她、与她说话、拥抱她的身体上的疼痛还要疼痛千倍。
他早说过不会再放手。
当寒冷的水潮涌般的向他袭来,冰寒入骨的时候,他到底在一片黑暗中准确的找到了那个令他方寸大乱的女子,用尽力气把她拖离水面。
而他却喝了不少的水,思绪也慢慢的抽离。
原来瞎子做什么确实不方便呢,呵……
身体是刺骨的、令人麻木的寒,肢体仿佛在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而他的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一丝光亮与出口。他在水中漂浮着,只觉得耳边瞬间宁静,静的不同寻常,而出口却不知在何方。
难道会丧命在此吗……
“混蛋,抓我的手!”那丫头终于着急了,声音还带些哭腔:“难道你想死吗?”
你说的对,我不想死。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令我眷恋的东西。
顺着声音,他抓住了她的手。
再不肯分开。
彻夜的昏迷之后是疲惫至极的身体,动根手指都没有力气。陈太医为他细细的把脉,焦躁的、不顾身份的责备起他的任性。他淡淡挥手,只是问:“她没事吧?”
“娘娘没事!”那老夫子似乎在瞪他:“皇上,你为什么就不知道为自己的身体考虑?这样不把自己当回事怎么对得起天下?”
“呵……我还能活多久?”
“若找不到解药,只能一年。”
一年?
够了。
已经够了。
第360章
虽然告诫陈太医不得说出事情的真相,但他知道贺兰飘有的是办法让陈太医开口。无间断更新他的情况,他不屑,也不能对贺兰飘坦露,他要的是她心存疑问,亲自探知。
只有这样,得到的答案才能被她所信任,也才能让她最为震撼,最为伤心,最为脆弱,最为容易动摇她原本极为坚定的决心。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抛下所谓的“仇恨”,抛下一切回到他的身边。
现在的结局他十分满意。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只知道自己想要的便要得到,从没有“只要她过的好我便放心”这样无聊的想法。
因为他有自信她呆在他的身边才是最好。
虽然假扮萧然重新赢回她的心事有欺骗,但他中了蛊毒失明是真,生命可能只有一年是真,悬崖上不放手是真,冰河中把她救起……一切的一切都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