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飘就像母亲一样轻轻抚摸莲妃的头发,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你傻吗?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真的值得吗?你爱的男人已经死了,就算你疯了傻了,就算你怎么折磨自己他也看不到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罢了。你这样作践自己又是何苦?快醒来,告诉我水琉璃的事,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
出人意料的事再一次发生了。
那么多年除了歌唱就再也没有言语的莲妃居然重复着贺兰飘口中的话语,艰难的发出一个她曾经很是向往,现在却离她越发遥远的词语。她对贺兰飘呵呵一笑,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我……已……没有……家。水琉璃……在……江都……云镜大师……你……可以……回家……”
温柔的依附
什么?
贺兰飘只觉得身体就像被电击了一般,颤颤发抖。
“你说话啊!告诉我回家的方法!”
贺兰飘不死心的拚命摇晃莲妃的肩膀,最终无力的跪倒在地。萧然走上前,默默的把她扶起,柔声说:“这样闹不累吗?回宫休息吧。”
……
贺兰飘没有回答。
“贺兰,虽然不明白你与莲妃之间有什么关系,但此事不宜让第三人知晓……就是阿墨,也最好不要说。”
萧然犹豫许久,终于说出了与他身份极为不符的话。他是大周的王爷,他是萧墨的皇叔,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都不该说出这样欺君罔上的话语。可是,他比谁都清楚面前的小丫头是多么的单纯可欺。
若是被阿墨知道她胆敢擅闯冷泉殿窥见他秘密的话,恐怕贺兰一定会死吧……而我,不想让她死。所以,小小的隐瞒,算不得欺骗,对吗?
“王爷……”
贺兰飘怔怔的望着萧然,突然觉得他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他明明是萧墨的叔父,明明也是贺兰家的仇敌,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救她?难道他也想得到水琉璃?若是这样还好办,若是他无欲无求,又让人怎么看的懂他?
“嘘。 。有人来了。我们快走。”
萧然的耳朵敏锐的听到暗侍们朝宫中走来的脚步声,食指在贺兰飘唇上滑过,一把抱起贺兰飘就往宫外走去。纵使贺兰飘体重再轻,也有**十斤的份量,但他走的飞快,仿佛怀中抱着的只是一团棉絮。
他抱着贺兰飘轻飘飘的翻过了宫墙,稳稳的停在冷泉殿外的大树上,看着暗侍们纷纷朝冷泉殿走去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后面居然多了两个人,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他们今天总算是有惊无险,贺兰飘的小命也算是保住了。而贺兰飘早在刚才的“轻功亲体验”中吓白了脸,紧紧勾着萧然的脖子,一点不敢放手。
“贺兰,没事了。”萧然轻巧的下地,对贺兰飘温和的说道。
呜呜,不放,就不放!刚才被这家伙抱着上蹿下跳的,若不是怕被人发现我早就叫出声了!真是比做过山车还恐怖!
可是,萧然的怀抱好温暖啊……明明知道擅闯进宫可能带来的危险,他为什么要去救我?他也许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紫薇外唯一对我好的人了吧……
“今天的事情就算了,以后万不可再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刚才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就算暗侍没有把你当作闯宫之人处死,阿墨也会为难的。”萧然温和的劝诫,声音就像珍珠落入玉盘一样清脆悦耳。
“他不会介意我死活的。”贺兰飘冷冷一笑,终于开口:“若是他发现了,会直接把我处死,好成全他明君的声名。”
“其实也怪不得阿墨……‘擅闯冷泉殿者死’是先皇下的命令,阿墨虽然是皇帝,却也不得违抗。”
“王爷是怎么知道我今晚会去冷泉殿的?”贺兰飘好奇的问道。
“有人写了封信给我,说你会去。然后我便也去了。”
“什么?”贺兰飘大吃一惊:“那人怎么知道我的行踪?不不,这一定是个陷阱!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你还是我,但他肯定没安好心!你是傻瓜吗?居然真的去了?”
“如果你真的有危险怎么办?就算是陷阱……只要你没事,便好。”
月光下,萧然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笑容温和,就如同这月夜一样令人感觉纯净而踏实。贺兰飘呆呆的望着他,只觉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萧然触动了。她只觉得鼻子一酸,突然很想抱住他,肆意的哭一场。她不怕在他面前丢脸,因为她知道他绝不会笑她。
“贺兰?”
萧然等了许久都没听到贺兰飘回答,不由得有些心慌。他俯下身朝她望去,却见她的脸上早已经满是泪痕。昏暗的宫殿中,她就这样无声的抽泣着,看起来就像被遗弃的小猫一样楚楚可怜。萧然只觉得心中一软,而贺兰飘的手突然软软的环住了他的腰,抽泣着说:“阿然,让我抱抱。我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