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姑娘不必怕,本王定然保阿阮姑娘无险,完好无损的回到这苏府里头来。”看出苏阮的顾虑,陆朝宗又补了一句话。
苏阮咬着唇瓣,沉思片刻之后缓慢朝着陆朝宗点了点头,“臣女愿为王爷效劳。”
伸头是死,缩头也是死,还不如拼一把的好,兴许就得了运道,留下她苏府这几百口人的性命了。
“阿阮姑娘换身衣物,随本王去春风十里。”单手搭在面前的碧纱橱上,陆朝宗的手掌嵌在那破损的色绢纱处,暗暗收紧。
“春风十里?”
是她想的那个春风十里吗?
“对,春风十里。”接过苏阮的话,陆朝宗看着她那张惊恐面容,不自觉的轻勾起了细薄唇角。
看着面前陆朝宗这副似笑非笑的面容,苏阮突觉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快了一些,竟然都没问要帮什么事,就没脑子的应了下来。
“阿阮……”苏致雅站在陆朝宗身后,面露担忧神色。
“没事的,大哥。”抬眸看了一眼苏致雅,苏阮轻颤了颤眼睫,心中微有些酸涩。
她现下有些不大好的猜想,她不希望是真的。
“时辰不早了,阿阮姑娘随本王来。”说罢话,陆朝宗便径直转身出了耳房。
苏阮犹豫片刻,整理好裙衫也出了耳房,垂着脖颈跟在陆朝宗身后走远了。
苏致雅站在耳房门口,看着那一前一后缓慢前行的身影,双眸微眯道:“兴文,你跟着我多久了?”
“自小便跟着公子了。”兴文说话时扯着脸上的伤口,声音听上去有些含糊。
“那也有十几年了。”低叹出一口气,苏致雅突然转身看向身后的兴文,眸色肃厉,“兴文,十几年了,你知道我的脾气。”
“公子,成大事者,自当不拘小节,您自己也与二姐儿说过,做人要心硬。”兴文抬头,语气有些急切。
“兴文,人心都是软的,若硬了,这人也就硬了,没救了,你知道吗?”看着面前一副急切模样的兴文,苏致雅似有所感。
即便是强悍如陆朝宗,那心也有软的地方,只看谁能戳进去,攥紧了,捏住了,让他丢盔弃甲。
“罢了,这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如果还有下次,你我主仆情分也就尽了。”冷着一张脸,苏致雅缓慢开口道。
“……是。”兴文咬牙应声。
“收拾东西,去春风十里。”话罢,苏致雅往外走去。
兴文迈步紧随其后,脸上神色不明,红肿青紫却更甚。
春风十里是宋陵城最有名的青楼,里头的女子囊括天下美色,卖艺不卖身,自小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只是待你过了最好的那几个年头,便会被扔弃于下等娼楼妓馆,被人亵玩,终身为贱籍。
苏阮换过了陆朝宗给她准备好的衣物,略显局促的坐在马车上绞着一双素手。
马车内只苏阮和陆朝宗两人,刑修炜正坐在外头驾车。
车内气氛十分凝滞,跟热闹的大街形成鲜明对比。
“王爷,我们去春风十里做什么?”跪在坐垫上,苏阮朝着陆朝宗的方向微微探头,声音有些干涩。
苏阮的身上穿的是典型的侍女裙衫,上身是交颈的长袖短衣,腰间有一条短小的腰裙,下面是缀着花边绣纹的压脚素裙,玲珑有致的包裹住她纤细的身型,一举一动皆带媚色。
陆朝宗正盘腿坐在茶案后歇息,他的身上依旧是那身宽大长衣,不过腰间多了一些金玉腰饰,手上也拿了一把象牙折扇,看上去倒是与那些儒家子弟颇有几分相似。
“唤主子。”陆朝宗掀开那双轻阖眼眸,往苏阮的方向瞟了一眼。
苏阮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身子,嗫嚅片刻之后软绵绵的喊出了那两个字。
“……主子。”
勾腻的尾音就跟苏阮的长相一般让人心驰神往,糯叽叽的像浓郁的桂花蜜糖,侵占着七窍。
“唰”的一下甩开自己手里的象牙玉骨折扇,陆朝宗懒着神色开口道:“过会进到春风十里,我说什么,你应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苏阮挪了挪自己跪麻的双腿,扭着身子往后挤了挤,企图远离这陆朝宗。
陆朝宗垂眸,不着痕迹的往苏阮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那人贴在马车壁上,双膝跪地,细薄的素裙包裹着她的腰腹臀围,弧线美好,特别是那裹着腰裙的杨柳腰,盈盈一握不堪折,更衬得上围丰腴。
“阿阮姑娘先前还在本王面前脱衣解带,这会子怎么反倒矜持了。”端起面前的凉茶轻抿一口,陆朝宗只感觉心口处有股火烧的正旺。
听到陆朝宗的话,苏阮一下便涨红了一张脸,又羞又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