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狱卒连连应声,谄媚的将苏阮给送了出去。
因为乔夫人的事,苏阮回到苏府后一夜都没怎么睡好,翌日起身时连双眼都是红肿的,难得的用上了脂粉遮掩。
陆朝宗带着小皇帝去上朝了还没回来,苏阮留了口信后就带着平梅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内刚刚开审,苏阮坐在屏风后,瞧着那一身素白常服的男子面色悲切的朝着大理寺钦拱手行礼。
男人的头上裹着白布条,上面还有些渗血,看上去十分虚弱。但是比起跪在地上的乔夫人已然算极好。
乔夫人脸上的伤经过一夜更显红肿,一双眼半肿起来几乎都看不清人,只能模模糊糊的瞧清楚一点重影。
“下跪乔王氏,你于昨日意欲行凶乔老夫人,可有其事?”大理寺钦端坐上首,穿着官服,姿态凛然,官威十足。
乔夫人本家姓王,嫁与乔家后冠夫姓,唤乔王氏。
“大人冤枉,想要杀母亲的人,不是我,是这个畜生啊。”乔夫人伏跪在地,喉咙嘶哑的哭嚎。
“肃静!”大理寺钦猛拍手里的惊堂木,乔夫人被吓了一跳,蜷缩着身子环抱住自己,瑟瑟发抖。
“乔大人,乔王氏所言可属实?”大理寺钦转头看向乔邵军。
乔邵军朝着那大理寺钦拱手,脸上显出一抹悲切,“实乃家门不幸。若不是出了这等事,我也不愿将此事说出来。”
说到这里,乔邵军垂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乔王氏,双眸微红道:“我时常拘着我夫人,让她平日里出门一定要带着丫鬟,也乃无奈之举,因为我夫人平日里最善说谎,不管是何事,都要寻借口开脱。”
“乔邵军!你为何要如此诬赖我,我没有说谎……”乔夫人对着乔邵军大吼。如果是平时,她肯定是没有这个胆子与乔邵军如此说话的,但是因为现下乔夫人的眼睛看不真切,所以便陡生了这股子勇气。
“肃静!”大理寺钦拍着手里的惊堂木,眉目微敛道:“乔王氏你若是再咆哮公堂,蔑视本官,就休怪本官依法办事了。”
乔夫人垂下脑袋,轻声抽噎着,嗓子哑的不像话。
“乔大人,你说乔王氏时常说谎,可有证人?”见乔夫人安静下来,大理寺钦继续与乔邵军道。
“有。”乔邵军镇定点头,朝着大理寺钦道:“恳请大人宣证人上堂对质。”
“嗯,带上来。”大理寺钦点头。片刻后大堂内跪上了一个小丫鬟和一个中年男子。
“这是乔王氏的贴身小丫鬟,青梅。这是我乔府的管家。”乔邵军道:“这两人皆可替我作证。”
大理寺钦抚须,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小丫鬟和管家,“乔王氏可时常言谎?”
小丫鬟青梅瑟瑟发抖的点头,“是,夫人时常言谎,所以大人才派奴婢日日跟着夫人,生怕夫人惹出什么事端来。”
一旁的乔夫人听到青梅的话,不可置信的转头,“青梅,我平日里对你极好,你为何如此诬陷我?”
青梅跪在地上,转头看了一眼乔夫人便不敢再看,只垂着脑袋涩涩道:“夫人她,她时常言谎,老太太教训过数次,夫人却屡教不改,怀恨在心,所以,所以才下手……”
“青梅……”乔夫人悲切摇头,弯身捂住自己的心口。
坐在一旁屏风后的苏阮捏着手里的绣帕,浑身都气得哆嗦了。这个乔邵军简直就是无耻之极!这个大理寺钦看样子也只是个浑水摸鱼的,明显就是在偏袒那乔邵军。
“王妃。”平梅给苏阮端了一碗温茶,然后附在她的耳畔处道:“奴婢听止霜说,这个大理寺钦与乔邵军是同窗好友,而且还是抵足而眠的关系。”
“怪不得。”苏阮咬牙,伸手接过平梅手里的茶碗猛饮一口。
堂内,大理寺钦再次询问管家。“管家,小丫鬟青梅所言,确有其事?”
管家连连点头,摆出一些平日里乔夫人做的小事,说的有头有尾的声情并茂。
“嗯。”大理寺钦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乔夫人,“乔王氏,你刚才言乔老夫人是乔大人所伤,那你可有证人?”
“此事,此事是我亲眼所见,我可以给自己作证。”乔夫人急切道。
“自己不能给自己作证。”大理寺钦皱眉,“你可还有别的证人?”
“这……”乔夫人面露难色。当时那屋内只有她与乔邵军和乔老夫人三人,根本就没有第四人。
大理寺钦见乔夫人说不出来话,便转头询问乔邵军。“乔大人,你可有证人?”
“有。”乔邵军的脸上不可见的显出一抹笑。
乔夫人震惊抬眸,下意识的抱住了自己的右手。
“既有证人,那就带上来吧。”大理寺钦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