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苏阮点头,朝着止霜摆了摆手。小皇帝被吵醒,嘟嘟囔囔的翻了个身抱住苏阮的小腿,苏阮帮她盖上踢开的薄被,然后小心翼翼的拍着后背哄了哄。
苏阮原以为那厮只是一晚不回来,却没曾想,这一去就是三日。
明日就是元日了,刑修炜又带话过来,说摄政王今日也不回南阳殿。
苏阮慢条斯理的嚼着嘴里的樱桃肉,觉得有些不是滋味。瞧瞧,这没成婚前,日日呆在她的眼前晃悠,这一旦成了婚,连个影儿都见不着。
“王妃,将军夫人来了。”止霜伸手撩开厚毡,将苏惠苒请进来。
“大姐?你怎么来了?”苏阮惊喜的看着苏惠苒,赶紧从绣墩上起身。
“阿阮。”苏惠苒的面色不大好,她盯着面前的苏阮瞧,语气有些生硬道:“刚才我去成衣铺取袄裙的时候,在那新开的红杏楼瞧见了摄政王。”
“红杏楼?”那是什么地方?苏阮歪头,神色疑惑的看着苏惠苒。
“哎呀,春风十里不是改成诗社了吗?那红杏楼就是以前的春风十里。”苏惠苒看着苏阮那副懵懂模样,气急跺脚道。
苏阮总算明白过来,她瞪眼,语调陡然拔高,“陆朝宗在青楼?”怪不得这一日日的不回来,竟然去青楼了!哼,定然温.香.软.玉的舒服紧!
苏阮咬牙,转身拿过绣篓子里头的一把金剪子握在手里,然后转头看向苏惠苒道:“大姐,红杏楼在哪里?”
苏惠苒低头看了一眼苏阮手里的那把金剪子,有些紧张道:“阿阮,你别冲动啊。这可能只是误会。”
“什么误会,就是那厮做贼心虚,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也不告诉我去了哪处,被人揪出在青楼,那是他自个儿丢颜面!”积压了好几日的抑郁之情在此刻一瞬爆发,苏阮觉得自个儿现下浑身都是力气,恨不得抓着那陆朝宗捅上几剪子。
话罢,苏阮赶紧让止霜备轿出南阳殿,往红杏楼去。
冬日夜冷,连月色都凝上了几分夹霜,但红杏楼前却温暖如春,莺莺燕燕不断,那阵阵扑鼻的胭脂酒香醉人撩心,却熏得苏阮更觉气愤。
瞧瞧那厮做的事,好好的南阳殿不呆,在这红杏楼里头鬼混!说好的不近女色呢?
苏阮踩着马凳下马车,仰头看了一眼面前红杏楼的招牌,“哼,好一个红杏楼。”不正是所谓的一枝红杏出墙来吗?那陆朝宗要是敢出墙,她就给他剪了个干净算了!
苏阮捏紧手里的金剪子,胸腔内怒火滔天,觉得立时能以一当十。
“哎呦,这位夫人,咱们这是青楼,不接女客,您若是要去,就去那南风馆吧。”老鸨站在红杏楼的大堂内,抬手挡住苏阮的路。
苏惠苒上前,一把推开那老鸨,“我们去来寻人的。”
老鸨面色一动,在苏阮和苏惠苒的身上兜转了一圈,最后落到苏惠苒的身上道:“那不知夫人是来寻谁的呢?”
在老鸨看来,苏阮这般的长相,她们红杏楼内的那几个花魁拼起来都及不上,哪里有男人舍得放着这么一朵娇花不顾跑到她这处来呢。
苏惠苒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老鸨给打断了道:“夫人呀,不是我说,这男人嘛,寻欢作乐实属正常,您瞧瞧咱们红杏楼的姑娘,哪个男人不爱?”
“爱吗?”苏阮冷着一张脸,陡然开口。
老鸨一愣,将目光转向苏阮。
苏阮抿唇唇角,嗓音微哑,“若是被我找到了,那就拆了你们红杏楼。”
苏惠苒盯着苏阮,陡然觉得她这妹妹好似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她定定瞧着,觉得虽还是这张脸,但那通身的软媚气派不知何时变得微锋,乍眼一看与陆朝宗有几分相似。还有刚才说的话,若是以前的阿阮,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此刻的苏惠苒对苏阮就是这般的感觉。
“人呢?”苏阮转头,看向老鸨,朝着她亮出手里的金剪子。那金剪子上面有摄政王府的徽记。
只要是在宋陵城里面混的,没有人会不认识摄政王府的徽记。
老鸨面色大变,她抖着手里的绣帕,一张涂得粉白的脸更显惊色,“原来,原来是摄政王府的主子来了。哎呦,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抬手挥开那老鸨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苏阮瞪眼道:“谁跟你是一家人?”
老鸨躬身道:“咱们这红杏楼里头呀,就坐着摄政王呢。”在老鸨的念想里,苏阮和苏惠苒应当是摄政王府里头的人,地位也不低,但肯定及不上摄政王,她把摄政王搬出来,自然能震慑住两人一二。
“夫人呀,不是小人嘴碎,实在是摄政王在此,您说您这寻人,也不能冒犯了贵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