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兮娘你准备如何?”苏阮头一次碰着这种事,也是拿不准主意。
“王妃是一府之主,妾盼着王妃能将那人打发了出去。”
“可若是打发了出去,他出去乱说该如何?”
“这……”酒兮娘面露难色,似是没想到这事。
“这样吧,我先回去想想法子,你那处再拖拖?”苏阮试探性的道。此事兹事体大,若是处置不好可会搅得摄政王府内不安生。
“好。”酒兮娘点头,“劳烦王妃了。”
苏阮轻颔首,有些难以启齿道:“只是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
“妾知晓。”酒兮娘朝着苏阮点头,“待此事了,妾便与夫君坦白。”
苏阮点头,未多说什么,正欲去时,却是被酒兮娘拉住了手把那红本塞给了她。
苏阮捧着那红本,烫手山芋似得回了南阳殿。
暖阁内,苏阮屏退左右,坐在罗汉床上举着红本,小心翼翼的翻开,只见里头密密麻麻的是用手写出来的东西,先是男人吃什么可以如何,吃了什么又会如何。后头是用彩墨绘出的男女,姿势扭曲怪异,看的苏阮面红耳赤。
“王妃。”止霜躬身站在暖阁门口轻唤,苏阮赶紧把那红本塞到软枕下头,然后轻咳一声道:“进来吧。”
“是。”止霜拿着手里的菜单进来,毕恭毕敬的递给苏阮道:“这是今日晚膳的单子。”
苏阮伸手接过,略看了一眼之后开口道:“再加一个菜。”
“是。”止霜垂眸,等着苏阮说话。
苏阮面红耳赤的咬牙,良久后才蹦出三个字,“长生草。”
止霜一愣,然后点头退了下去。
苏阮大吐出一口气,仰头就倒在了罗汉床上。
苏阮啊苏阮,瞧瞧你这出息!
因为苏阮特意嘱咐了止霜将陆朝宗唤过来一道用晚膳,所以今日的晚膳,难得是两人一道用的。
苏阮穿着袄裙坐在圆桌旁,一双眼盯在面前的长生草上,觉得那碧油油的颜色扎眼的紧。
伸出手指将那装在青瓷小碟之中的长生草往一旁拨了拨,苏阮侧目一看,又觉得不满意,便将它与身旁的一碟杏仁豆腐羹换了位置。这样那长生草便在陆朝宗的右手边了,只要伸手便能夹到,不算刻意也不算违意。
“王妃,摄政王来了。”平梅伸手撩开厚毡,穿着花衣蟒袍的陆朝宗身披大氅,风尘仆仆而来,夹带进一阵冷风。
苏阮猛地一下起身,慌里慌张的看向陆朝宗,眼中透着一抹心虚。
☆、132晋江文学城独发
因晚膳不宜多食, 所以圆桌上的饭食不多,只八大盘四小碟, 外加几样小菜和汤饭。
苏阮坐在陆朝宗身旁, 一双眼偷偷的往他那处瞟过去。只见那人捏着手里的铜鎏金白玉箸,慢条斯理的夹菜吃饭, 并未让一旁的止霜伺候。
苏阮轻咳一声, 试探性的道:“你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
“嗯?”陆朝宗咽下嘴里的杏仁豆腐羹, 狭长双眸微挑道:“阿阮何时对我的公务如此感兴趣了?”
放在平时,苏阮只一瞧见陆朝宗在批阅奏折, 便显露出不耐烦。因为她不喜那些蚯蚓似得字儿, 也难为这陆朝宗整日里盯着瞧。
“我就是随意问问。”苏阮心虚的眨了眨眼, 然后突然扭头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言语?”
“呵。”陆朝宗低笑一声,手里的铜鎏金白玉箸状似不着痕迹的轻打上一旁的长生草, 语气暗哑道:“只是一些公务事罢了,我哪里敢做什么亏心事。”
“哼, 哪里有你不敢的事。”苏阮噘嘴,偷偷看了看陆朝宗手边并未动过一筷子的长生草,面色有些焦灼。
怎的还不吃呢, 这顿晚膳都要用完了。
单手托住下颚,苏阮瞧见一旁的止霜都在开始要准备茶水,便赶紧开口道:“陆朝宗。”
“嗯?”陆朝宗手里的铜鎏金白玉箸一顿,漆黑暗眸轻动。
“今日的晚膳好吃吗?”苏阮凑到他的面前, 看了一眼那碗碟。碗碟内除了一些肉骨便无其余东西,这人真是,不吃荤便一点不碰,开始食荤了就可劲吃。
“不错。”陆朝宗点头,拿起帕子给苏阮擦着手上的白汁道:“沾上了什么?”
“不知道。”苏阮一边任由陆朝宗给自己擦着手,一边还在瞧那长生草。
“咳,那个是什么菜呀?怎么看着绿油油,闻起来还那么怪?”苏阮抽出自己被陆朝宗捏在掌心的手,装模作样的指向一旁的长生草。
顺着苏阮的目光看过去,陆朝宗不可见的轻勾起唇角,语气散漫道:“不知,闻着味道不好,应当不是什么好物。”话罢,陆朝宗陡然眸色一凛道:“这般的东西也给端上来,是本王的摄政王府内无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