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君心性如此好,那是他们不识郡君的好。”苏阮拗不过宜伦郡君,只能伸手将那圆玉给收了。
见苏阮收了圆玉,宜伦郡君脸上笑意更甚,她端起面前的茶碗道:“来,我敬阿阮姑娘一杯。”
“好。”苏阮满面笑容的端起那茶碗,小心翼翼的与宜伦郡君碰了碰杯。
其实刚才她已然与陆朝宗等人一道吃过了,但此刻有宜伦郡君在旁,苏阮与其说话,十分投缘,犹如故人初识,心绪极好,当即又吃多了一些。
“呼……”捂着自己有些涨疼的肚子躺倒在美人榻上,苏阮看着一旁的半蓉给她端来一盏山楂茶。
“二姐儿,宜伦郡君已经安排在侧院了。”将手里的山楂茶递给苏阮,半蓉蹙眉道:“您吃不下便别吃了,弄得如今难消食,伤身子。”
苏阮轻押了一口山楂茶,笑眯眯的道:“高兴嘛。”大姐出嫁,她是该高兴的。
半蓉摇头,起身去帮苏阮将绮窗给打开了。
檐牙高啄的回廊处,陆朝宗穿着常服缓步而来,脸上带着一抹明显的酒气,显然是刚刚从宴上回来。
“二姐儿,摄政王来了。”半蓉赶紧回身与苏阮道:“好像有些吃醉酒了。”
“吃醉酒了?”苏阮撑着身子从美人榻上起身,穿好绣鞋,“那去吩咐小厨房给端碗解酒汤来。”
“是。”半蓉应声,出了主屋,片刻后苏阮便见陆朝宗脚步沉稳的走了进来,面色如常,只多了几分酒晕。
站定在内室珠帘处,陆朝宗朝着半隐在彩绘纱屏后美人榻上的苏阮低缓开口道:“阿阮。”蕴着酒意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低沉浑厚,邪肆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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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阮穿好绣花鞋出来, 就看到那靠在珠帘处的男人半眯着一双眼,修长手指绞在珠帘上, 转了一圈又一圈。
“你弄这珠帘做什么?”苏阮上前, 把那绕在陆朝宗手上的珠帘拨开,却是被这厮顺势握住了手。
陆朝宗俯身, 将脸凑在苏阮的脖颈处轻蹭, 温热的呼吸声打在苏阮的肌肤上,留下一片酥麻触感。
“阿阮, 阿阮……”沙哑呢喃着苏阮的名字,陆朝宗双手环抱住她。
苏阮吃力的撑着这个恍似吃醉了酒的人, 面颊微红道:“做什么一直唤我?”
“高兴。”陆朝宗轻蹭着苏阮, 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阿阮,要嫁给我了。”
苏阮面色燥红的把人扶到美人榻上躺下,然后气喘吁吁地撑着身子给他拧了一块湿帕子盖在脸上。
湿漉漉的帕子覆在那张俊美无铸的面容上, 露出一张细薄唇瓣,那唇瓣轻抿着, 嘴角上勾,即便不刻意,也时刻显示出一股傲慢的嘲讽, 就像是陆朝宗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
“阿阮。”沙沙哑哑的嗓音响起,敲进苏阮耳中。
“嗯?”苏阮伸手接过半蓉递过来的解酒汤,漫不经心的应了陆朝宗一句。
“阿阮。”陆朝宗的脸上盖着湿帕子,又唤了一声。
“嗯?”苏阮垂眸, 轻吹了吹那碗热烫的解酒汤。
“阿阮。”像是唤不腻似得,陆朝宗又唤了一声苏阮。
苏阮拿着手里装着解酒汤的调羹,凑到陆朝宗的嘴边道:“张嘴。”
陆朝宗乖乖张嘴,苏阮却喂不准,那解酒汤一下淌下来,一半进了陆朝宗的嘴,一半淌进了他的衣领子里。
“哎呀。”苏阮赶紧抓下陆朝宗脸上的湿帕给他擦脖子。
躺在美人榻上的陆朝宗睁着一双眼,脸上半湿,浑身透着一股酒气,但那双眼却清亮漆黑异常。
帮陆朝宗擦好了脖子,苏阮顺势帮他把衣领子给解开了,然后又帮他在脑袋后面垫了好几个软枕。
“好了,这样就不会呛到了。”把手里的绣帕给陆朝宗垫在衣襟处,苏阮看着那素白的绣帕,突然想起那时候自己醉酒醒来时兜着的小皇帝的虎围兜,当时便忍不住的弯唇笑了笑。
陆朝宗定定的看着苏阮,突然道:“阿阮,真好看。”
苏阮脸上笑容一顿,略微奇怪的看向陆朝宗。难不成这厮真是醉的不知今夕是何年了?
“说,陆朝宗是个大坏蛋。”放下手里的解酒汤,苏阮伸出手指,指着陆朝宗的鼻子道。
陆朝宗一脸温柔的笑着,语气和缓道:“陆朝宗,是个大坏蛋。”
苏阮捂嘴偷笑,觉得这吃醉了酒的陆朝宗怎的跟个刚刚断奶的奶娃娃似得,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说什么就说什么。
“咳。”轻咳一声,苏阮继续道:“苏阮,最好看。”
“苏阮,最好看。”陆朝宗笑着,重复了一遍苏阮的话。
苏阮脸上笑意更甚,她伸手捏了捏陆朝宗的面颊,觉得心情十分之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