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姑娘不去苏府,那不如去外庄吧。”苏阮转头看向阴香安,声音轻软道:“外庄有些家生子,本是读书的年纪,奈何先生抱恙,学业落了许多,阴姑娘可怜见的,去教教吧。”
阴香安抱着琵琶的手一顿,她知道这苏家的两个姑娘是真为她在打算,这两次三番的也不好拂了人家的意,最重要的是她现下确实需要一个落脚地。
想到这里,阴香安也未推脱,“既如此,那就多谢了。”
苏惠苒面露喜色,朝着苏阮点了点头。
苏阮抿唇轻笑,领着阴香安出了春风十里,另雇了一辆马车直接将人送去了外庄。
“哎,好好一个才情佳人。”苏惠苒瞧着那辆渐渐驶远的青绸小马车,无奈叹息。
苏阮抬手挽住苏惠苒的胳膊,头顶是难得的艳阳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天还阴晴不定呢,更别说是人了。”
“是呀,是这个理儿。”苏惠苒点头,慢吞吞的踩着马凳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驶回苏府,苏惠苒坐立难安的靠躺在马车内,直到了苏府才算是松下一口气。
撑着身子到了苒香阁内,苏惠苒趴在绣床上,小心翼翼的让苏阮给她掀开裙裾看看腰臀处的伤口。
“怎么样了?”苏惠苒扭身向后看去,但因为身子骨丰腴,转不过弯,眼睛都看歪也没瞧见伤口。
苏阮用帕子轻按了按那块青紫色的撞痕,就听到苏惠苒忍痛惊呼一声,“哎呦,轻点,好疼。”
“大姐,我看还是让朱大夫来给你瞧瞧吧,这指不定伤到了骨头可如何是好?”
“没伤到骨头,我心中有数。”朱大夫毕竟是男子,苏惠苒不便让他瞧自个儿的伤口,而且就她觉得,这应该只是撞伤,并未伤到筋骨。
“没事了,我自个儿歇歇就好了。”苏惠苒抬手盖上薄被,摊开双手瘫在绣床上。
苏阮无奈摇头,想起陆朝宗给自己的药,赶紧让婆子去寻平梅取了来。
“大姐,这药膏涂在伤口上,用力揉开了以后可以化淤青。”
苏阮力气不够,喊了婆子来给苏惠苒化淤青。婆子力气足,一下又一下,又狠劲又足,惹得苏惠苒咬着绣帕“嗷嗷”叫。
“大姐,你忍着点,等这淤青揉散了就好了。”苏阮站在一旁柔声安慰着苏惠苒。
苏惠苒说不出话来,只感觉疼的厉害,越发咬紧了嘴里的绣帕。
苏阮瞧着这副模样的苏惠苒,赶紧端起桌边的一碗凉茶压了压惊。她这大姐到底是怎么弄得这么大块淤青啊?
陪着苏惠苒在苒香阁内修养了数日,苏阮却是突然听到半蓉说了个消息。
“二姐儿,奴婢都听外头在传,宜春郡主要招婿了。”
“招婿?”苏阮夹着水晶糕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面前的半蓉道:“怎么突然要招婿了?”
“二姐儿,宜春郡主这等过年都要二十有一了。”半蓉笑着道。
确实,女子十五及笄待嫁闺中,等到过了双十年华若是还未嫁,已经算是老姑娘了。
“那你可知这宜春郡主准备要如何招婿?”女子招婿,还是个郡主,苏阮头一次听说,显然十分感兴趣。
“奴婢听说这宜春郡主列了三条规矩。”
“哪三条?”
“一是说婿者年岁要弱冠以上。”半蓉伸出一根手指头。
苏阮轻点了点头,这倒是,宜春郡主已然双十,这男子年岁也要弱冠朝上才好。
“二是说要家世清白,房中无人,家中有侯爵位或官品。”半蓉伸出第二根手指。
苏阮继续点头,单这第二点,就不知要刷下多少人来,毕竟这到了弱冠年岁房中无人,家中又要有侯爵位或官品的,整个宋陵城内都挑不出几个。
“三是说这婿者要与宜春郡主比试骑射和诗词,胜了才算赢。”
宜春郡主是陈郡人,陈郡人好骑射,听说宜春郡主又是其中翘楚,宋陵城内多文人墨客,比试骑射怕是会吃亏,不过谁让这是人家招婿呢。
“什么时候开始招婿?”前两条是刷人,这最后一条就是挑人了,苏阮觉得,按照这宜春郡主的性子,若是不欢喜,强按头也没用。
“听说是三日后。”说到这里,半蓉凑到苏阮耳畔,压着声音道:“二姐儿,大公子正在院子里头练骑射呢。”
苏阮微惊的瞪圆了一双眼,实在是想象不到他大哥练骑射是何模样。
苏致雅是个弱质文人,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是个只适合花前月下,清风霁月的人。
但是最让苏阮吃惊的还是他的大哥竟然对宜春郡主有意,想要去参加那招婿。
“走,咱们去瞧瞧。”缩在苏惠苒的苒香阁好几日,苏阮正懒怠着,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松乏松乏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