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空荡荡的绣楼内空无一人,就连刚才那丫鬟的影子都瞧不见了。
苏阮心中大惊,她努力的稳住心神,然后突然猛地一下拔腿就往绣楼的方向跑去。
郑景焕大喘着气跟在苏阮身后,一步一缓的走的十分吃力,似乎脚重千斤。
苏阮躲到绣楼里,哆嗦着手将绣楼的绣门栓上,然后又搬了绣墩去堵门,最后甚至还想将那红木圆桌推下来,但因为力气太小,只能作罢。
缩着身子躲在红木圆桌下,苏阮大口喘着粗气,透过细薄的窗绡看到那站在绣门口的人影,正在尝试着推门。
绣楼处在后花园子偏僻一角,平日里基本就不会有人路过,刚才那丫鬟带她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那陆朝宗特意选的地方,却是不想竟是个诈。
到底是谁要害她?
郑景焕吃了酒,浑身发热,眼看着苏阮躲进绣楼,就开始“砰砰砰”的撞门,那震人的撞门声阵阵敲在苏阮耳中,让她不自禁的开始害怕。
“哐当”一下,绣楼的门被撞出一条裂缝,门栓摇摇欲坠。
苏阮瞪圆了一双眼,手忙脚乱的从红木圆桌下爬出来,然后使劲的伸手推开绣楼的绮窗。
绣楼下是一方池塘,离地两三尺。
苏阮大口喘气往下猛看一眼,纤细的手指紧紧抓在绮窗边缘,面色惨白。
“砰”的一下,绣楼的门被郑景焕撞开,他跌跌撞撞的冲进来,闷头撞在一方红木圆桌上。
苏阮背靠在绮窗上,身后是从池塘处送进来的凉风,裹挟着细嫩荷香,争先恐后的闯进她急促的呼吸中。
郑景焕瘫在地上,良久不动,苏阮僵直着身子站在那里,身体紧绷。
突然,绣楼门口又冲进来一人,苏致重跛着脚,一双浑浊眼眸紧盯在苏阮身上,就像是嗡嗡盯上了嫩肉的搓手苍蝇。
“苏致重?”苏阮咬牙看向苏致重,扣在窗棂上的手指用力攥紧。
“苏阮,你让我跛了脚,我怎么还能让你活得逍遥自在呢。”苏致重一缓一步的朝着苏阮的方向走去,眸色血红,“你跟那苏致雅做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要不是绿玉那蠢笨东西着了你们的道,我哪至于如此。”
听着苏致重咬牙切齿的话,苏阮纤细的身子使劲往绮窗后仰,摇摇欲坠。
“唔……”突然,躺在地上的郑景焕一个翻身,纠缠的扒住了苏致重的脚。
“妈的,放开!”苏致重低头看着那死抱住自己小腿不放的郑景焕,使劲的朝着他踹去。
郑景焕眸色涣散的盯着面前的苏致重瞧,使劲的磨蹭着他,因为吃了药,所以那攥着苏致重的手劲力道大的吓人,苏致重挣扎了半天都没挣脱开。
“苏,苏三……嘿嘿嘿……”抱着苏致重,郑景焕凑上去就要亲,被苏致重一拳打偏了头。
☆、49晋江文学城独发
看着那纠缠在一起的郑景焕和苏致重, 苏阮不着痕迹的轻挪了挪步子。
“妈的,苏阮在那里!”苏致重使劲掰住郑景焕的脑袋, 将他往苏阮的方向甩去。
“啊……”苏阮惊叫一声, 抱头又钻回了红木圆桌底下。
郑景焕晃了晃晕眩的脑袋,抬手又抱住了苏致重的腰。
苏致重正弯腰想将苏阮从红木圆桌下拖出去, 却是被郑景焕给阻住了路。
“放开!”使劲的掰扯着郑景焕箍在自己腰间的手, 苏致重因为瘸了一条腿,所以动作不是十分灵活。
红木圆桌被苏致重掀翻, 苏阮大叫着往绣楼门口跑去。
闷头撞进陆朝宗怀里,苏阮疼的鼻子发酸, 满口吸进去的都是那浓郁的檀香味。
宽大的摆袖扬起将苏阮拢进怀里, 陆朝宗抬脚一踹, 苏致重与郑景焕团团滚在一处,撞在大开的绮窗上。
绮窗不堪重负,窗棂断裂, 连带着那细薄的窗绡被两人带着往外掉。
“扑通”一声,苏致重和郑景焕摔到绣楼下的池塘里, 陷阱烂叶淤泥里。
苏阮半伏在陆朝宗的胸前,被吓得不轻,掩在裙裾下的双腿抖得打颤。
“没事?”抬手抚上苏阮那张浸着冷汗的脸, 陆朝宗的指尖轻划过她媚长的眼尾。
苏阮哽咽着喉咙说不出话来,只用力的攥紧了陆朝宗的衣襟。
抬手牵住苏阮的手走下绣楼,陆朝宗领着她往那池塘边走去。
苏阮看着那滚在池塘里挣扎的两个泥人,使劲的托住了陆朝宗的胳膊, “我,我想回芊兰苑……”
听着苏阮那可怜兮兮带着哭腔的声音,陆朝宗顿住步子,转头看向她道:“记了那么多小帐,这轮到算账的时候怎么就怕了呢?”
小帐?这陆朝宗难道说的是她记得那些“仇”?
听到陆朝宗的话,苏阮瞪圆了一双眼,眼眶里头还带着泪珠子,这会子溜溜的就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