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卿把何文荣扔给他妈妈,脸色铁青。
“胖子……”季衡脸色微变。他挥了下手,招来侍从,问:“去看看耿自厚走没走。”
赵文卿猛地抬头,转身直接冲出去晚宴。
侍从离开了,又很快回来,解释耿自厚刚走,还带走了一个女人。季衡看着赵文卿离开的方向,背在身后的手握成拳。
他要管吗?
他为什么要管那个女人的死活?那个女人被弄死了不是正好吗?那他就不用眼睁睁看着她躺在床上无声无息地永久睡去。
死了也好啊。死了一切都结束了,他就再也不会做噩梦,再也不用害怕她的死。
不要管,不要管。
季衡的眼中闪过一种奇异的光。
他转身朝着热闹的人群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很好啊,不要总觉得活在别人的阴影下。你就是你呀,你有你的好。”
“阿衡,你是不是又跑去跟人打架啦?不是说好了吗?不打架不让我担心的。”
“要不然算了吧。不要因为我惹你家人不开心。其实我很羡慕你,奶奶那么疼你。不要让奶奶难做。”
“没有关系的。我总是要先离开的。你以后会遇见更好更合适的人,相伴一辈子。珍惜眼前时光不就好了吗?”
“阿衡,谢谢你让我在短暂的生命里能穿上婚纱。谢谢你给我的这场像梦一样的婚礼。”
季衡抹了一把脸,扯松领口转身往外大步走去。他招来几个迎宾问了耿自厚离开的方向,赶忙追了过去。
耿自厚的车停在了宴会后面的巷子里,季衡追到巷口立刻听见了倪胭的喊声。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他冲过去猛地敲了敲车窗,车窗摇下来,他望向倪胭。
倪胭抬眼看见是季衡,微微惊讶了一下。
季衡努力压下心里的怒火,勉强用平静的表情看向耿自厚,说:“耿叔,不知道小妍怎么惹你生气了。如果她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替她道歉。”
他弯着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脸上的腮也因为咬牙而呈现一种紧绷的形态。
听见季衡的话,倪胭更是惊讶地看着他。
耿自厚叼着支烟,打了个酒嗝,顿时酒气冲天:“你女人?”
“小妍是我妻子。”
耿自厚嘿嘿笑了两声,他文着黑龙的粗胳膊从车窗里探出来,拍了拍季衡的肩膀,醉醺醺地说:“你这小子毛长齐了了吗?跑来跟我抢人?你老婆?放心放心,借叔玩一玩就还你。保证不玩死。”
“耿自厚!”
耿自厚掐灭了手里的烟,从车窗扔出去。他冷笑一声:“你这种毛小子也他妈敢来老子这里咋呼?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他拍了拍季衡的脸:“今天就算是你家的季四爷也甭他妈想碍老子的兴致!开车!”
耿自厚最开始的确是色迷心窍。可他又不是个傻的。他把倪胭拖出来的时候,就把倪胭的底细查了个一清二楚。这两年,季绪临屡屡让他吃瘪,他早看季家不爽。恨不得奸了季绪临的老婆闺女,偏偏那只笑面虎老狐狸连个女人都没有。
当然,耿自厚也就是这么想一想。如果季绪临真的有了老婆闺女,他还真不敢下手。
侄媳妇?
他季绪临也不可能因为一个侄媳妇把他怎么样。啧,又能解了兴致,又能打季家的脸。
爽!
耿自厚冷笑了两声。
耿自厚的车开走了很远,季衡站在原地仍旧气得浑身发抖,他颤抖地拿出手机拨通季绪临的号码。
“四叔。”
“你去哪儿了?今天别乱搞,你父亲在找你。”季绪临低沉轻缓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
季衡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他闭上眼睛,声音死气:“四叔,救救允妍。求你救救允妍……”
手机落在地上,季衡蹲下来,耷拉着头一动不动。
是有多没用,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婆被别人带走。他束手无策,还要去求另一个男人。
车中的倪胭眼中沉静一片,她盯着自己掌心的星图,静静看着季衡的星图接连亮起第五颗和第六颗星。
她本来是为了激季绪临那老东西的……
呃,意外之喜?
·
季绪临走进宾馆,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靠着桌子坐在地毯上的倪胭。她的手腕被绳子捆在桌子腿,露背的黑色礼服是湿的,光洁的后背被浇了红酒,挽起的头发也散落下来。
倪胭抬起有些脏的小脸蛋望向季绪临,她微微笑了一下,嘴角的小梨涡很浅很浅。
季绪临轻轻推了一下眼镜。他面无表情,镜片后的眸子也是一片沉色,看不出喜怒情绪。
“季老弟,接到你电话不甚荣幸呐。知道你对她感兴趣,我就没开动。咱们兄弟两个一起?”耿自厚下半身围着浴巾,舒舒服服地靠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