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宸竭力说服娄庆云相信自己,她也知道这件事有多么难理解,难相信,但是她现在只能和娄庆云说,若是和其他人说,别人肯定会把她当做疯子来看的。
娄庆云沉吟片刻,然后将薛宸画的那张地形图拿起来上下看了看,然后才蹙眉对薛宸问道:
“你是说,你这回的预感,就好像你上回预感我会在涿州出事时那样吗?”
娄庆云的沉默让薛宸都快要绝望了,却突然听他说了这么一句,薛宸抬起头看着他,那双黑亮的眼眸中满是认真,薛宸回以同样认真的目光,点头说道:
“是。”
得到了薛宸的回答,娄庆云又低下头去,瞧着地形图发呆。
其实一直到今天,娄庆云都对薛宸为什么在那段时间会出现在涿州感到疑惑,他曾经也派人去打探过那段时间薛宸的动向,可是打探出来的结果却叫他瞠目结舌,探子告诉他,薛家大姑娘早在他去涿州之前就已经未雨绸缪,从薛家调了几十个护卫前去驻扎涿州的酒庄,还派了个护卫首领去涿州当地招募侍卫,整整一两年的时间,她每个月都会给涿州送一大笔经费,为的就是让那些护卫好生训练,若是她涿州有很大的生意,或者真如她所说的那般要在那边做大生意也就算了,偏偏她并不让那些人出去做什么,只是每天在酒庄中训练,就和军营似的,不打仗的时候,就在营里训练……就因为她的未雨绸缪,所以,在他身受重伤,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她出现了,随他一同跳下山崖,那一次,他以为两人依旧是活不了的,可是,因为她在涿州养了那么多人,他们才能在第二天就造好了工具,集结起来,到崖下寻人,若不是有她的那些人,他掉下悬崖,等京城里来人寻他的话,他早就尸身腐烂,化作白骨了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又必须承认,薛宸似乎真的有点预知的功夫,她上回成功救了自己,而这回,能不能成功的救下太子呢?可如果要救的话,又该用什么方法救呢?毕竟她虽然知道大概的时间,可是却不能说出完全正确的日子,他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就拦着太子和皇上回京的路吧。
薛宸见他看的入神,眉头紧锁,知道他在苦恼着,不禁又对他提出了一些建议,说道:
“其实,我觉得很奇怪,象鼻山有矗立百年,似乎并没有发生过山体滑坡之事,而那一带也不属于容易崩塌的地段,如果真的发生崩塌的话,会不会是人为的?”
娄庆云果然眼前一亮,抬头看着薛宸,问道:“你是说,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薛宸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只是觉得若是天意的话,事情就不会有这么多巧合,而你想想,如果太子真的受伤的话,那得益最多的又会是谁呢?”
娄庆云的眉头再也舒展不开来了,将薛宸画的地形图卷起来收好,然后便要出门,对她说了一句:
“今晚我不回来了,有事要做。”
薛宸哪里会在这个时候和他纠缠,自然是希望他去勘察,越早防范越好。
尽管她不是很确定,象鼻山的崩塌是不是二皇子和李达他们所为,但是,直觉告诉她,并不会是天灾,只要不是天灾,那么理论上是可以防止的,既然能够防止这场灾难,那就不能在家里坐以待毙。
而她知道,这件事对于很多人而言,都是一个转折点,李达要在二皇子面前立功,以求今后大用,而若她是何洲的话,必定也会在一件大事上做文章,然后取得李达的信任,最终攀附上二皇子这颗大树,成为今后令人闻风丧胆的酷吏,但如果没有这件大事的撮合,二皇子就没法趁机做大,李达不能成为二皇子的心腹,李达发迹不了的话,何洲何元渠就没有了今后作为酷吏的机会。
严洛东从外头回来求见薛宸,薛宸让他去了小书房,严洛东直接对薛宸禀报道:
“夫人让我盯着何洲,今晚他有异动,在城内荀芳阁里,您知道她见了什么人吗?”
薛宸脱口而出:“二殿下?”
严洛东点头,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忠义公嫡长子李达就是二皇子身边的人,既然何洲和李达走的近,那么就不难想到李达会推荐何洲给二皇子,于是接着说道:
“是,正是二殿下,而我也确定了,之前李达出入的那所宅邸,便是二殿下的宅邸,我认识他身边的暗卫,今晚他们将荀芳阁全都包了下来,暗卫布满周围,看着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不过,因为没法靠近,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商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