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郦南溪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然成了定局,心中骤然满腔怨气也无处发泄。
七月的确是下半年没错,可那时候下半年刚刚开始了才八天……
偏他没有违背约定,她也没法说他什么。郦南溪只能咬牙切齿的腹诽着那人的“精打细算”,暗暗思量自己还有多少时候能够留在家里。
郦南溪离开海棠苑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大太太王氏与五姑娘正往这边走。
当初刚刚来京的时候,五姑娘看上去还是很好相处的。最起码面子上客客气气的,见了谁都会笑一笑。
可是自打国公府的事情一桩接一桩发生后,五姑娘便愈发的昂首挺胸起来,走路生风,连看人的时候都时常用眼角的余光斜睨着,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高高在上。
最后即便定下来的是郦南溪,五姑娘却依然如故。
对此六姑娘还向郦南溪腹诽过:“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是死撑着了。明明在意的很,却非要做出不在意的样子。给谁看!”
郦南溪对此不置可否,听过就算。六姑娘也没指望她说出什么来,愤愤然说完,便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如今遇到王氏和五姑娘,郦南溪就朝王氏行了个礼,唤了一声“大伯母”,这便朝着蕙兰苑行去。丝毫都不理会五姑娘那爱答不理的样子。
看着她的背影,王氏心里头还是十分难受的。毕竟原先重大太太青睐五姑娘的时候,老太太什么事情都会紧着五姑娘先来。如今亲事定下了人选,无论布匹、首饰亦或者是吃穿,都和以往一样先由着西西了。这让王氏的心里颇有点难以接受。
五姑娘倒是语气比她平淡许多,“七妹妹想嫁过去,也得有那个福气才行。就算她嫁过去了,就能在那个家里待长久了?不说国公爷是个不好相与的,即便是重大太太,她也对付不来。”
语毕,五姑娘朝着女孩儿远走的背影斜睨过去,唇角牵出一丝冷笑,“你且看着。她嫁过去后,有她受的。只怕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
王氏对此不置可否,胡乱应了一声,拉着五姑娘进了海棠苑。
眼看着老太太的屋子离得不远了,王氏少不得要好好叮嘱她一番:“到时候老太太说什么,你都听着点,莫要反驳。不然的话,若她不想帮你一把,这事儿就有些难办了。”
想到王氏所说的那事儿,五姑娘脸色顿时有些发青。她强城主脸上的傲然笑意,步履沉稳的跟着母亲进了屋。
自打郦南溪的亲事定下后,庄氏就这件事已经写了信去江南的家里,还特意托了哥哥庄侍郎派人快马加鞭送过去。只是不知为何,好些天过去了,那边还没有任何的回信过来。
送信的人回京后与庄氏说,郦四老爷看了信后,只和他说了一个字“等”。具体这个字怎么解,他也不晓得。
虽然郦四老爷说话一向简短。可也没有简短成这个样子过。这让庄氏的心里更加忐忑。
好好的小女儿跟着来京游玩,结果大女儿亲事没成就也罢了,小女儿当先订了亲……
四姑娘与国公府结亲,那是郦四老爷也答应了的。
可西西的亲事,郦四老爷和她两个哥哥都说过,需得好好挑选挑选再定下。
如今倒好,成了这个状态。
庄氏暗叹口气,遣了人去门房细问。知晓今日又没有郦四老爷的信过来,她这颗提起的心愈发放不下去了。
转眼间到了腊八那日。
一大早,天还没亮,各房的女眷已经起身开始梳洗打扮。待到天微微明差不多城门刚开之时,大家已经上了车子往山明寺行去。
三太太寻到了庄氏同坐一车。
先前有四姑娘在旁不好开口。如今上了车没了旁人,三太太就与庄氏悄声说道:“我们老爷说了,那辆车子许是庆阳侯府的。但是具体准不准,他也没个定数。若想确定的话,需得再等上几日。”
三太太之所以特意避开四姑娘,是因为她口中的那辆车子,便是当日四姑娘不小心蹭掉裙角的那辆车。因为当时那男子行为怪异,庄氏就托了三老爷帮忙暗中查一查,看看对方是什么人。
庄氏怎么也没料到那车子居然和庆阳侯府还能扯上关系。认真说来,庆阳侯府和郦老太太还是同宗。
上一回去山明寺的时候,小梁氏还有庄氏母女三个就遇到了沈太太还有她的两个孙辈。那俩孩子太能折腾,这才使得郦南溪与重廷川在山明寺小院中见了一面。
三太太看庄氏脸色不太好,忙问道:“可是那侯府有什么不妥?”
庄氏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曾经遇到过,不太投契罢了。”语毕,又握了三太太的手,诚恳的道:“这事儿得亏了三伯帮忙。不然的话,我们竹姐儿受了欺负都不知道从哪儿着手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