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挟长的桃花眼里泛起暖意,西门墨翟点了点头,是啊,他的自信到哪里去了?他一直坚信可以给她幸福,可以给她想要的生活,这个时候居然开始动摇了。
夜已经深了,经过柳丞相府的厮杀,又经过城门口的暴乱,身边的人早已经在疲惫里闭上了眼,静静的凝望着睡在身侧的人,那手臂总是紧紧的圈住她的身体,似乎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再分开。
可是,想到龙凌霄的威胁,幽暖烟只感觉双目剧烈的痛了起来,拿下圈在腰上的手,蓦然的掀开被子下了床。
当手被拿开的那一瞬间,西门墨翟已经悄然的睁开眼,一片黑暗里只有月光映射着那惨淡的光芒,而屋子角落的藤椅上,原本应该睡在他怀抱里的人此刻正缩在椅子上,双手紧紧的抱住那单薄的身体,脸颊深深的埋进了膝盖处,只作余下银白的长发散落在瘦削的肩膀上。
紧紧的圈住自己的身体能压抑住那悲恸的情绪,她从来不是软弱的人,可是第一次,幽暖烟感觉到了害怕,她不敢去想他知道自己要离开时的表情,那样风华零月的人,为了她什么都没有了,可到最后等到的即依旧是他。
身体愈加的冷,幽暖烟闭上眼,忽然被抱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茫然的抬起头,却见一片黑暗里,西门墨翟不知道何时已经走到了藤椅前,目光宠溺看向自己。
“冻的像冰块一般。”没有多说什么,西门墨翟弯下腰,将幽暖烟抱到了床上,无声的拥抱住她的身体,“幽幽,真的那么舍不得白烨吗?”
开口后,西门墨翟就感觉到了后悔,他不该问这样的问题,更不该在幽幽如此混乱的时候问,低声一吧,拥着她的手臂更加的用力,“不用说了,快睡吧。”
流不出眼泪来,幽暖烟依旧闭着眼,听着那胸膛上一声接着一声的沉稳心跳声,只是身体却更加的缩进西门墨快的怀抱里,这样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了。
第二日,众人睡的都很迟,点住幽暖烟的穴道,让她沉沉的睡下,西门墨翟这才起身,看了一眼床上单薄的身影,总是自信的俊美脸庞第一次有了不安,是她的不安让他感觉到了害怕。
“你看!”风冽看了一眼西门墨翟,无力的将手中的一张皇榜递到了西门墨翟手中,“刚刚从外面得到的消息,公子吩咐无论如何不准让幽幽知道。”
“龙凌霄果真厉害。”看着皇榜上书写的内柔,西门墨翟脸色一阵惨变,随后冷声笑了起来,手上缓缓用力,原来掌心的皇榜在瞬间被揪成一团,最终在强大的内力之下,转为点点的粉末。
“公子连夜的飞鸽传书,不准让幽幽看见后榜。”看着西门墨翟笑的异常诡异的脸庞,风冽低声的开口,“幽幽那么多年来一直在找寻四大毒物,当初从中原一点红冷平手里拿回了血蟾蜍,而在幽幽去了北滨王朝的第一天,就让人将珍藏的北滨皇宫的断肠草送了回来,如今第三种毒物--天罗果在龙凌霄手里,如今龙凌霄用天罗果要挟,幽幽会亲自去皇宫。”
“可是这样瞒着幽幽好吗?”柳晨昊握着手中的茶杯,温和俊逸的脸庞上有着忧虑和担心,“幽幽一直在找四大毒物,而这个正是救治白公子的药材,我们这样瞒着幽幽、”
“晨昊你是不知道,幽幽对公子感情多深,如果她知道龙凌霄下了皇榜,如果她在三日之内不去皇宫就毁了天罗果,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幽幽也会闯一闯的。”风冽无力的开口,看向脸色微变的西门墨翟,随即警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的一笑。“你也知道幽幽被公子抚养长大的,牵扯到公子的寒毒,幽幽肯定看的很重。”
“不用解释,我知道。”一摆手,制止住了风冽的话,西门墨翟转而看向窗户处的银装素衷,一手紧紧的抓住了窗棱,幽幽若是知道了,只怕会不顾一切的回去。
“公子再三言明,不准幽幽知道,而且公子也派了高手潜入皇宫了。”虽然很担心白烨的寒毒,可是风冽更清楚公子的命令代表着什么,更何况让幽幽进入皇宫是多么危险的事情,龙凌霄一出手就狠狠的插住了他们所有人的弱点。
一天在矛盾里纠结着,看着眼前虽然在吃饭,却不知道心绪飞到哪儿去的幽暖烟,西门墨翟原本要说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他一贯不是怯弱的人,可是此刻,他竟然不敢和幽幽说龙凌霄的皇榜,为了白烨,她势必会丢下他,即使知道那是龙凌霄的陷阱,即使知道他们此刻的生活来的多么不容易。
“怎么了?”感觉到了西门墨翟的视线,幽暖烟转头看向盯着自己发呆的西门墨翟,随着视线的掠过,才惊觉所有人似乎都有些不对劲,看来她的不安感染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