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这样一张假婚书对柳折眉来说并不是难事,就算在现代,科技这么发达的情况下,都不能杜绝假的户籍证明和假结婚证,更别说,在大明朝,地方官府基本上就是土皇帝,让他们弄这样无关痛痒的文书来,根本连小菜一碟都算不上。
柳折眉紧紧地握着这张婚书,如果她注定不愿走入他的生命,他不介意将这份婚书弄假成真,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她就被成亲了。
到时,木已成舟,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嫁给别人。
当然,如果有可能,他还是希望她心甘情愿地嫁给他,而不是逼他使用这一招。
其实,他早就看出,她就像风一样,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会到哪里去?
怎样才能留住风的脚步呢?将她关在屋子里,限制自由?可风被关起来后,就不再是风,会彻底消失,除非他能成为一棵大树,一堵墙,阻挡她行走的步伐。
可他怀疑,当他真的变成了一棵大树,一堵墙时,能否留下她的脚步。
表面上看来,他对她的时不时地无声的消息漫不经心,可该死的,只有他知道,他在乎的很,虽说他早就见识过她神奇的身手,可他一直不知她是不是真的失去了记忆,到底想要做什么,是不是安全?
他生平再一次感到如此无能为力,就如同五岁那年,他藏在大树上,看着爹娘和铁蛋被人杀害一样。对她,他也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可他又不甘心放弃。
“你在看什么?”她还没给这家伙说正事呢,这家伙就走了,秦韵只好跟在他身后,到了他房间门前。
正打算敲门时,却看到他手中拿着什么东西,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她都跟他走到了他的门前,他也没有反应。
她站在门口,就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距离有些远,白日屋内的光线并不明亮,她也没看清楚他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也没往心中去。只是随意问道。
“哦。”他闻言,手下一顿,样子像做贼时,被抓住一般,难得有一丝慌乱地很快收起了手中的东西。
这下,可还真的引起了秦韵的注意,她觉得这家伙可是千年淡定帝呀,刚才手中拿的是什么东西,这么反常?
不过,两人非亲非故,她还是很尊重这家伙的隐私的,既然对方不想让她看到,她也就不再强求。
“你——有事?”他将东西收好,回转身来问道。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日,给你说一声。”
“哦。”又是一个简单的单字,他直眼看着她,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片刻后,他再次开口道:“何时回来?”
他既然知道她像风一样,她现在又要走,又有什么奇怪呢?他是不是还要自我安慰一下,至少这次,他走的时候,记得给他打声招呼了,而不是像前一次,视他无物。
罢了,就算现在,他留不住风的步伐,就暂时将她看做一只风筝,她飞的再远,他手中要牵一根线,记得将她拉回来。
“不太清楚,少则十来天,多则几个月吧。”秦韵也拿不定打入方家内部,会花用多少时间,这个真的没法保证的。
“好,我在这里等你。”这次他调整了心态,回答的少见的干脆利索。
“啊?”秦韵闻言,有片刻的怔然,这家伙这句话未免有些太暧昧了。
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等待,所有的等待,都是为了再一次重逢,问题是,他们两人的关系并不是恋人,她没想着让他等待,他却允诺会等待。
她应该假装不懂,很矫情地说,你等我干什么,没有这个必要,可她这话终归还是没有说出口,两人之间就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她知道他在等待她的回复与承诺,可她最终却嫣然一笑,风情流动地换了话题:“我也等你金榜题名的好消息。”
闻言,他如冷泉扮深幽的眼神突然起了涟漪,在她没有留意的状况下,突然伸手,很是强硬地将她的身子揽入了怀中。
这又是干嘛?他这算不算吃她豆腐,现在,她至少有数十种法子挣脱开他的束缚,可她却觉得他的怀抱的气息很干净,并没有马上推开他。
而他则低下头贴在她的耳边道:“你不说,我不问,但我就在这里等你。”
她再次怔然,是什么时候,事情竟然到了这一步。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真的对她产生了男女之情?
咔嚓一声,门口茶盅掉落在石板地上的声音打破了房间内有些旖旎的味道。
秦韵回首一看,就见夏儿有几许惊慌地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的茶盅却掉在地上,摔碎了,茶液全淋到了石板地上。
就在她回首的那一瞬间,分明看到了夏儿那还来不及掩饰的神色,惊异中带着几许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