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主将这些人聚在一起,又从船舱的一个夹层中将刀具取了出来,拿在手中,重新来到了柳折眉几人身边。
柳折眉看着面前这几个船夫,虽然身体状况看起来不错,但应该都是普通的渔夫,对上有备而来的贼人,想要取胜恐怕很难。
自从江面上发现水贼后,他一直在思索,这条船上,有什么东西是那些水贼感兴趣的?
这条船上的人,除了自己和那位小姐一行看起来,身份应该不错,其他的人,看起来都是普通人,就算是打劫,身上也没几分油水。而远远看对方的人数,绝对不少,有些兴师动众的意思,还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现在不管怎样,先要保着这条船才行,他当机立断道:“船底有人正在凿船,张顺你带着两名船夫下水看看,找到人,杀无赦!”
“是,公子。”
“谁跟我下去。”张顺看向那些船夫问道。
“老三,老四,你跟着这位小哥下水看看。”那船主对其中两个船夫吩咐道。
“是,大哥。”三人当即都噗通一声下了水。
“女人小孩老人都先进舱,男人手边有防身的东西都拿出来防身。”柳折眉沉声道。
就在这时,最右边的舱房房门忽然打开,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走了出来道:“这半夜三更的,吵嚷什么,扰了我家小姐的休息。”
“嗤!”白总旗闻言,轻嗤一声,咕哝道:“没看有水贼来了么,还休息个屁!”
“王姑姑,是真的有水贼,小的一定会尽力保护小姐安危。”那边这小姐的那名护卫这时也来到了柳折眉他们身边,见这妇人问话,忙解释道。
那中年妇人毕竟是内宅妇人,这时见船上人的目光都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船,脸一下就白了,顾不上说什么,就跑向了刚出来的舱房。
剩下的那两名护卫见状,并没多说什么,而是看向柳折眉道:“这位公子,我们兄弟二人也有几把子力气,还请吩咐。尽量保证我家小姐安然无恙。”
“好。”柳折眉看了一眼那两名护卫,又面相其他人道:“都是堂堂七尺男儿,身有三分热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你们自己选择。”
“不好,贼人射箭了!”白总旗眼神好,看着对面越来越近的船上,有一飞矢迎面而来,当即举起手中的刀横空一劈,将那迎面而来的箭矢砍成两段。
可对方一箭不中,并不罢休,接着有三箭又迎面而来。
“公子,小心!”
柳折眉虽身有武功,但见识过他手底下功夫的人,那些鞑子都死了,至于跨马游街时,动手的可是秦韵而不是他。
在没有弄清这些贼人的身份前,他是不会轻易动手的。而那些箭矢射向自己这边,让他不得不再次怀疑,这船上是否有贼人的内应。
此时,船上也早已乱成一团,那些船夫虽然严阵以待,可看着射来的箭矢,有些竟然慌地连刀都拿不住了,不过看到白总旗,用一把刀,就挡了几支箭矢,这勉强稳住心神。
白总旗这不出手则罢,一出手,船上的那位中年文士,眼睛就眯了起来。
白总旗身上的这把刀,有个专门的名称,绣春刀,锦衣卫专门配备刀具。
“公子,情况不妙,这些船夫一看就不顶事。”白总旗砍断了几根箭矢后,对方倒是没有继续射箭,他分出空隙来,向柳折眉道。
“嗯。先等等。”柳折眉淡应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凝目向已经快要靠近的贼船看去。
“不是倭寇。”柳折眉接着说,这时代的倭寇,不管是真倭,还是假倭,从衣着和头型上都与明人不同,此时那贼船已经近了,足以看清贼人的梳妆打扮来。
就在这时,对面船上一个阴沉的声音喊道:“船上的人都给我听着,我们只要货,不要人,要是顽抗,死活不论。”
那贼船上船头此时隐约站着十来条大汉,都一身黑色短打,面上也蒙着黑色布巾,手中拿的兵器在月色下,闪着瘆人的光。
“这位公子,他们只要货,不要人。”一个农户打扮的中年男子,战战兢兢地手中抱着手中的小包袱抖抖索索地道。船上那些胆小的这时也点头回应这农户。
“愚蠢,我们这条船上,是我们公子带了许多财物,还是你们带了许多财物,就舱中那位小姐,也不过只有两个箱笼而已,要是求货,这江面上每天有多少条运货的船经过,怎不见他们去抢?”白总旗又冷嗤道。
“可——可我们也打不过呀!”
白总旗和柳折眉他们已经无心去理会这些小老百姓,他们一向胆小怕事,这些贼人既然做这种打劫的勾当,又能指望他们有什么信义,要是他们真的只是求货的话,不会让人去凿船,船一旦进水,又是在江中心,到时难道能指望这些贼人下水救这些乘船的人吗?别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