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好憋屈地,将骑马的护卫们从马背上赶掉一个,自己也骑马回城。
看着骑马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身后还跟着几名锦衣卫校尉,张家二表哥觉得,与这位表妹实在不在一个层次上,他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押解静照的唐婉身上。
唐婉因为今日也是公干,她身上可是全套的锦衣卫百户官服,也算是鲜衣怒马。
唐婉是秦家老爹的亲传弟子,亲信,自然也对张家的事有所了解,看到张二表哥不好意思坐轿,非要骑马,偏偏那个护卫还是个憨人,一时半刻,还不让马,让骑在马上的她,不由地笑出声来。
那张二表哥被讥笑了,回首一看,唐婉被看了个正着,她脸皮厚,倒没觉得,张二表哥反而脸刷地一下红了。
心中却在暗自思谋,这锦衣卫女百户,还没自家表妹的品级高,却如此放肆,将来嫁人,绝非贤妇!
秦韵对张家的事情虽然知道一些,可和这位表弟暂时也没多少共同语言呀,她之所以骑马,实在是这马是她昨日出城时租的,怎么也要骑回去不是。
二来,有张二表哥来接人,她进城之后,就要与对方分道扬镳了,身为东宫重要成员的她,这几日想处理一些私事,比如办报什么的,还有明日,英国公府大小姐的花宴,所以请了三日假,这三日内,她不用进宫。
因为今日不用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进宫,所以昨夜才敢留宿在慈心庵。
秦韵这一行,进了城门,还是很吸引人目光的,这里面不仅因为秦韵堂而皇之骑马,招摇过市,还因为这一行人,有女子,有锦衣卫,还有贵公子,夹夹杂杂的,引来众多猜测。
秦韵的身份虽然对张家人来说,早就心知肚明,可毕竟没有过了明路,在一个重视规矩礼教的时代,秦韵自然不能跟着秦家老娘直接去张家。
她先要回秦府,和秦家老爹商量接下来需要应对的事情,所以在一个街口,就与张家众人分道扬镳了,带着唐婉回了秦府。
锦衣卫的消息传递,大概是大明朝最快的消息传递途径了,昨日,发生在慈心庵,秦家老娘差点被谋杀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秦家老爹的。
如果不是信任自家女儿的本事的话,秦家老爹恐怕早就什么不顾忌地跑到慈心庵去了。
等秦韵回家才知道,秦家老爹昨天晚饭时得到消息,昨夜一夜竟然就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一夜没有睡,一直等到现在。
“爹,娘没事,已经被接回了张家,你放心吧。”
“韵儿,幸亏你昨日去看了你娘。”秦家老爹声音沙哑道。
秦韵从这点来看,也觉得自己这次救下秦家老娘,果然是很值得的。但口中还是道:“爹爹和娘亲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爹爹还是要多多保重身子才是。”
如果说慈心庵,秦家老爹不方便去,那张家现在同样不方便去,就算明知秦家老娘没事,秦家老爹也无法这时去看望。他之所以固执地等待女儿回来,无非就是得一个心安,现在看女儿的神色并无异常,就知道心上人应该无大碍。
可想到手下传来的消息,想到卫家,秦家老爹目光也闪过一抹凶狠,能做到锦衣卫的实权高官,秦家老爹岂会是善男信女。
放下了这心事外,秦家老爹才有心思询问昨天朝堂上的一些事情,虽然锦衣卫有可靠的情报来源,可唯有从自家女儿口中说出的东西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父女两人又纵谈了一番朝政,最后秦家老爹断定,太子的危机一解除,而秦韵的风头最近太强劲,且先不说宁王父子不会善罢甘休,就是朝中有许多大臣也不希望与一女子同朝为官,更别说,这女子还是锦衣卫鹰犬,深得皇上父子宠幸。
秦韵对大明朝的朝堂来说,就是一个异类,这个异类本事越强,越会被排斥。
政一治斗争有时看起来不见山不见水,可真的成了洪水,想要全身而退都难。
“也许,那些人一时碍于皇上和太子对你的宠幸,不会动你,可贤婿那边,必然首当其冲,想要安然做官,恐是妄想。”秦家老爹掌管锦衣卫,看多了这世上男女之间由于种种原因,出现隔膜,甚至形同陌路,反目成仇的例子,虽说他还算欣赏那个柳直,可世事难料,对唯一的女儿,他还是出言提点道。
“女儿自然知道,不过人生在世,我们已经选择了,只能选择去勇敢承担。女儿亲自选的夫婿,想必他也不是懦弱无能之人。”秦韵斩钉截铁道。
她也知道,自从认识柳折眉之后,这家伙确实受了自己许多连累,如今,一纸婚约,更是将他们二人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不管这是命运的选择,还是怎么的,柳折眉不放弃自己,她也不会自认为为对方好,斩断这份情缘,如今的局势,促使他们只能向前,无法选择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