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恼一把将她放倒在床,咬牙道:“女人,你不要太得寸近尺。”堂堂亲王和王妃去镇上卖梨,亏她想得出来。
故上次跟着花农养花,拿镇上去买,她对着别买花人笑得比那花还灿烂,还说什么笑脸迎人,自此之后敢说拿过去去镇上卖,他一律否决。
“院里长了那么多,就是我们天天当饭吃,也吃不完,放着还不是浪费。”她扬眉望着他振振有词,每次让他一起去镇子上,一见人他就拉下一张冷脸了。
“明天让玄成摘了送燕城去。”他一句话粉碎了她的无端幻想。
“明天起我不做饭了。”她瞥他一眼哼道,抗议,她一定要罢工抗议。
他剑眉一扬望着威胁自己的女人,长臂一伸,薄唇勾起邪肆的弧度:“相比于吃饭,我还是喜欢……吃人。”说话间薄唇便凑上她的水润的红唇,唇间带着梨的清甜。
“别跟我使美男计,我不吃这套。”她瞪他哼道,推开他,身子不由往床边缩去,她知道床上绝对不是她能嚣张的地方。
他笑着躺到床上,拿起手中的梨咬下,满口清甜。凤浅歌理了理衣衫,起身出门:“我做早饭,你记得把梨摘好让玄成过来取。”
萧飏扬眉望着手中的梨,眉宇间扬起笑意,起身下床跟着她一道出门。
这里的生活,平淡而琐碎,他们也会和平常夫妻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尔小吵小闹,过得随意而简单。萧天痕一行人想尽办法找两人,奈何玄成守口如瓶,一直也未让他寻来。
夕阳西下,整个院落显得加宁静而祥和,幽幽的笛声在院内起起落落。凤浅歌皱着眉头望着对面吹笛的人,明明那么聪明一个人,学着吹笛子却笨得让她气结。
他皱着眉瞪着那一脸不满的女人,她是怎样?这些东西他以前是看都懒得看的,已经很用心在学了,她还敢嫌,将竹笛一收,与她并肩坐在屋外,望着天边渐逝的夕阳:“又一天过去的。”在这里的生活,每天似乎过的极快,又好像过得极慢,这样的生活对于出生在帝王家的他,本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他却可以这般幸运的拥有。
风缓缓从庭院掠过,树叶随风沙沙作响。
“四哥,这里是不是太冷清了。”她一侧头靠在他的肩头,望着沉寂的院落。
“嗯?”他微一扬眉低头去望她。
她抿了抿唇,嘴角勾起轻浅的笑意:“要是那个孩子还在,该有四岁多了。”如果当时可以保住他的话。可是她亦知道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皇宫那个地方的人,都会不顾一切摧残别人的幸福,直到将人践踏成泥。
他闻言薄唇微抿,探手搂住她:“以后会有的?”
她默然望着院中,秋风卷着落叶飞舞,缓缓说道:“真的有该多好,我们可以看着他慢慢学会走路,听着他学会叫我们爹娘,大一点他会爬到树上摘梨,我们可以给他做秋千,可以陪他到后山放风筝……”
听着她的话,他眼底的眸光一点点沉了下去,薄唇紧紧抿起。
暮色渐深,沉寂的房中,秋风穿窗而入,将悬挂于墙的字画刮落在地,凤浅歌拉了拉衣衫,起身将窗掩上,转身拾起落在地上的字画,这幅字是他们一起写的,她抿唇笑了笑,掸了掸上面的轻尘,重新将其挂起,抬眸一看,悬挂字画的墙面有些许的异样,她微微皱了皱眉,抬手在墙面敲了敲,墙面空心。
她转头朝外屋望了望,思忖着他到底藏了什么东西,扬眸望了望暗阁的机关,目光落在挂字画的钉子上,抬手一按,暗阁如她所料翻开了。他探手将放在里面的瓷瓶取出,将里面的东西,放到鼻间一嗅,整张脸霎时惨白,手中的药瓶颓然跌落在地,瓶身碎裂,药丸滚落一地。
瓶烈的声响引来了外面的萧飏,他疾步进房,看到屋内的一幕,眸光一沉,袍袖内的手指霎时绷紧。
“那是什么?”她望着她问道,声音轻柔,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
他薄唇紧抿,默然不语。她望着他,那双眼睛,不是质问,却比质问更让人痛心。她那么聪明,熟识药理,又何需要他来解释说明,那是……避孕的药。
“为什么?”她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问道,为什么要吃这种药?为什么不要她有他们的孩子?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身体的原因,原来是他,是他不要他们的孩子。
她怔怔地望着他,清澈的眸子翻绞着无尽的思绪,感涩的泪在她眼底涌现,仿佛下一刻便要夺眶而出。
一室沉寂,仿佛连彼此的呼吸都凝固住了。
良久没有他的回答,她一咬牙将泪咽了回去,举步朝门外奔去。他反应过来转身去拉她,她却已经快步跑出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