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飏薄唇紧抿,眸中如死水般冰冷。他能说什么?与其说这是一个刺杀计划,不如说是一个替修涯恢复身份的机会,如今这场计划是的主谋是容贵妃还是修涯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后面的路要怎么走下去,他们之间的战争已经越来越进入剑拔弩张的地步。但即便他再想对付他,但也从未想过把她放入计划之中。
高皇后也好,相国府也好,如今真正的对手才现身,他们之间真正的斗争才刚刚上演。数十年的蛰伏,他到底为何而来,不言而喻,可是他到底还是低估他了。如今他也不知道他将来还用拥有什么,她已经回不来,这天下纵然是得到了,他也没有命再坐下去,他仅剩的只有仇恨,与生俱来的仇恨。
萧天痕说了一大堆也不见他有反应,索性便单独郁闷了,一想到以后看到凤浅歌还得叫一声三嫂,他心头那个恨哪!
主帐之内,一片恭贺之声,凤浅歌始终淡笑着,心中不禁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是否……这一切是早有计划的,是否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一步步精心谋算?她不敢再纵容自己想下去。她曾想着用尽方法逃离这皇权争斗,在赐婚九章亲王之时曾生逃婚之想,如今兜兜转转,她还是嫁到了皇家。
待到周围道喜的人都道了,应公公上前低声提醒道:“礼亲王,礼亲王妃,该谢恩了。”
修涯侧头望着她的神色,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握着她的紧了紧。凤浅歌回过神来,朝苍月帝行礼:“谢皇上……”
应公公打断,再度提醒道:“该叫父皇和母妃才是。”
修涯微怔片刻,侧头望着她温和一笑,二人再度开口:“谢父皇,谢母妃。”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他也有些心神不宁起来,她知道她一向是不想与皇家的人有什么牵扯的,就连平日宫中的宴会都能躲就躲,如今一下成为皇家人,心里定然不好受。
容贵妃亲昵起身扶起她,面上绽起如花的笑靥:“以前瞧着就怪可亲的,原来是自家的儿媳。”她面上难得笑容让苍月看了不由一震,冷沉的俊脸之上也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苍月帝朝几位近臣望了望,出声道:“各位爱卿无事就散了吧,休息一会就立即拔营回校场,朕喜寻皇儿,定要好好庆贺一番。”
臣子们纷纷退出帐外去,议论之声渐远。苍月帝朝一旁的高皇后望去,眉头微微拧起:“皇后还有事吗?”言下之意开始下起了逐客令。
高皇后面上泛起冷然的笑意,朝他行了一礼:“臣妾不影响皇上一家团聚,这就告退。”他的眼中永远都只有容贵妃一个人,爱屋及乌连修涯夫妇也随之受宠。
应公公倒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见众人都离去,便躬身道:“皇上,老奴下去备些瓜果来”人家父子相认一家团聚,他一个外人自然不好一直杵在那里,很自觉退出帐外守着。
苍月帝望着她和修涯的神色不再如往昔对臣子般的冷峻疏离,似多了一份若有若无的亲和,凤浅歌始终一语不发,帐内压抑的空气让她无法喘息,想到那会只是用银针帮大家克制毒性,还未寻到解药,便起身道:“皇……父皇,母妃,方才的毒还未解,这种毒要尽快解,儿臣先下去配制解药。”
修涯眼底掠过一丝复杂,他知道她是不想再待在这里借口离开,他明显感觉到了她的不悦和冰冷,平日即便是冷淡的她也不会如现在这般。
容贵妃面上的淡笑微滞,起身道:“你们父子两谈谈,我也懂些药理,陪她一同去配解药。”
“贵……母妃,这些药要去林中找,你……”凤浅歌淡笑出声,她只是想出去一个人静一会,一小会就好,这一系列的变故让她一时无法接受。
容贵妃轻然浅笑:“那我陪你去。”凤浅歌没法再拒绝,便也不再说话。
苍月帝出声叮嘱道:“让应公公陪你们一道。”话音一落,候在帐外的应公公便已经替她们掀开了帘子,凤浅歌自帐内举步而出,深深吸了吸气。
她与容贵妃并肩从营中走过,此时卫国将军被封为礼亲王的消息已经传骗周围,来往的人看她的目光便更多了几分崇敬。她径自朝那两只猛虎毙命的地方去,远远便停下道:“贵……母妃,应公公你们在这边等着,我过去瞧瞧。”血腥气越浓,毒也就越浓,不让他们靠近是为了他们好。
她单独到那两只猛虎死的地方,探手沾了沾血腥仔细地瞧了瞧,拿到鼻间嗅了嗅,秀眉微微皱起,这毒确实厉害,但对于她这个鬼医徒弟常年与毒交道的要解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起身朝回走,容贵妃始终一种与她并肩而行,应公公随侍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