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还想着这厮若是想要求娶自个儿,那自个儿定是要给他难为个九九八十一难的,就像那孙猴子走了十万八千里,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到西天娶唐僧一样。
“怎么,娥娥妹妹反悔了?”伸手勾着苏梅的下颚,马焱俯身贴在苏梅的面颊处细细磨蹭着道:“娥娥妹妹自个儿说出去的话,可吃不回去。”
“……我,我又没有说反悔……”嗫嚅着吐出这句话,苏梅哭丧着一张白腻小脸,只感觉自己真是蠢得可以了,难不成这厮真要她穿着这件光秃秃的喜服拜堂成亲吗?
但事实证明,没有过分,只有更过分。
苏梅原本以为那厮只是在逗着自己玩乐,却是不想当她第三日从绣床之上起身之后,便未在鹿鸣苑里头看到任何一人,甚至可以说连只活物都没有。
喊了半天的妙凝与茗赏无果,苏梅开始踩着绣花鞋在内室里头乱转,然后正欲出门之际,却是突然看到那端着洗漱用具从庭院门口走进的马焱。
端着手里的洗漱用具,马焱伸手推开主屋大门,然后缓步走进内室之中道:“过来洗漱。”
转着一双乌黑眼眸,苏梅慢吞吞的挪到马焱身侧,白细小脸之上显出一抹怪异神色道:“妙凝和茗赏呢?”
“今日我给鹿鸣苑里头的人休了沐。”一边绞着巾帕,马焱一边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娥娥妹妹难不成忘了,今日可是我们的大喜之日,这闲杂人等自然是要回避的。”
“什么大喜之日,你的三书六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呢?”掐腰站在马焱面前,苏梅仰着小脑袋声音细糯道:“你这厮,怎的总是办些不靠谱儿的事。”
“呵。”听到苏梅的话,马焱低笑一声,然后伸手将绞干的巾帕覆在苏梅脸上替她细细擦了擦道:“没有三书六聘,也没有八抬大轿,更是没有十里红妆,如此,娥娥妹妹可还愿意嫁我?”
“我……我又不是贪这些玩意……”嗫嚅着说罢话,苏梅一把夺过马焱手里的巾帕替自己擦了脸,然后又慢吞吞的开始漱口净手。
收拾完了自个儿,苏梅仰头看向一副似笑非笑模样站在自己身旁的马焱,蹙着细眉道:“你今日不去朝堂?”
“今日休沐,不上朝。”伸手拨开苏梅那缕粘在面颊处的碎发,马焱唇角轻勾道。
“休沐?往常朝堂,可没这项规矩。”推开马焱覆在自己脸上的手,苏梅歪了歪小脑袋道。
“现下有了。”一边说着话,马焱一边搂住苏梅的小身子,然后带着人往梳妆台前走去。
就着马焱的手坐在梳妆台前,苏梅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花棱镜,只见那厮站在自己身后,正手持牛角梳替自己梳着漆发。
柔顺的漆发垂直向下,细细腻腻的散发着一股清雅淡香,马焱慢条斯理的替苏梅梳着头发,然后手法熟练的给她挽了一个髻发。
“别动。”按住苏梅那胡乱瞎动的小脑袋,马焱指尖沾着一点口脂,细细的将其涂抹在苏梅粉嫩的唇瓣之上。
“去换喜服。”将指尖多余的口脂含入口中,马焱看着面前苏梅那张愈发艳绝清媚的面容,双眸之中显出一抹晦涩暗沉。
对上马焱那双好似要将自己给吞噬入腹的眼眸,苏梅一个机灵,赶紧从梳妆台前起身。
小心翼翼的打开面前的纱橱,苏梅从里头拿出那件毫无绣纹的喜服道:“是这件吗?”
“嗯。”声音沉哑的应了一声,马焱站在原处,眼眸深邃,一寸一寸,一缕一缕的将面前的苏梅印入眼底。
拿着手里的喜服,苏梅赶紧扭身进到屏风后头换了起来。
“娥娥妹妹莫急,还有一件东西未换呢。”伸手搭住苏梅那正欲穿上喜服的手,马焱从宽袖暗袋之中拿出一件藕荷色的牡丹绣纹主腰道:“天下绝色,唯牡丹为正,艳压群芳。”
惊惶的视线落到马焱手里的那件主腰之上,苏梅涨红着一张白细小脸,声音涩哑道:“这是,这是魏二送的那件……”
“乖,穿上。”伸手抚了抚苏梅的小脑袋,马焱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抚过苏梅左耳处的那只蛇形玉珥,声音暗沉:“夏日已过,这秋日都快要到了,蛇儿也该醒了。”
听到马焱那暗含深意的低哑话语,苏梅下意识的抬眸看向面前之人,只见那厮低垂着眉眼,眼角轻勾,暗欲深涌,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难掩的侵略戾气,好似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苏梅,而是一只濒临绝路,只余堕生的绝迹小兽。
“别怕。”对上苏梅那双惊惶眼眸,马焱的神情越发柔和了几分。
“你是我的珍宝,我怎么舍得伤你呢。”微凉的指尖触在苏梅白腻的肌肤之上,马焱俯首,细薄唇瓣轻点了点苏梅颤抖的小嘴,声音温柔道:“养了这么久,也不急在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