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放晴,苏梅随意的披着一件袖衫站在洗漱架边,用力的搓洗着自己的手。
“四姑娘,手都要破皮了。”洋槐端着早食从营帐外进入,一眼看到那站在洗漱架前使劲搓手的苏梅,忍不住的开口提醒道。
听到洋槐的话,苏梅神情一怔,然后涨红着一张白细小脸道:“马,马焱呢?”
“爷出去了。”放下手里的早食,洋槐正准备去收拾床铺,却是突然被苏梅喊停道:“我自个儿收拾便行了,你先出去吧。”
疑惑的看了苏梅一眼,洋槐也未多问什么,只躬身退了出去。
看到洋槐消失在营帐门口的纤细身子,苏梅赶紧上前,将被褥里头的那件主腰揣在怀里。
黏腻的主腰似乎还残留着一点腥味,苏梅燥红着一张脸,直接便将其扔进了纱橱里头,然后又开始站在洗漱架旁净手。
苏梅洗完了手,绞着那双红彤彤的小手刚刚坐上绣墩没多少时辰,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轰隆隆的敲击打鼓声。
“这是怎么了?”蹙着细眉,苏梅踩着脚上的绣花鞋往营帐门口走去,正巧与薛勤照了个对面。
“四姑娘,外头乱的紧,您还是呆在营帐里头吧。”躬身站在苏梅面前,薛勤垂眸道。
“要打了?”透过薛勤往外看了一眼,苏梅一眼看到那整齐出列的士兵,耳畔处充斥着的满满都是那紧锣密鼓的鼓点。
“是。”薛勤不紧不慢的应了一声道:“听闻太后今早将文国公府的嫡四姑娘,也就是皇上亲封的长乐郡公主绞杀于保宫狱中。”
“哎?”
“靖江郡王冲冠一怒为红颜,决定手刃弑妻之人。”
“哎!”
她明明活得好好的好吗!找借口也不能找个像样一些的!
*
作为一个已逝之人,苏梅被拘在营帐之中整整三日,才看到那被洋槐引着走进内账之中的苏瑞锦和苏婉福。
“瑞哥儿?五妹妹?你们怎么会来?”苏梅心急的从绣墩之上起身,赶紧迎向苏瑞锦与苏婉福道:“文国公府可是没事了?”
“四姐姐。”苏婉福上前一步伸手握住苏梅的手,眼中浸出一层细薄水雾道:“听到你被那太后绞杀的消息,可吓坏我了。”
“这,这都是谣言。”苏梅略微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然后赶紧牵着苏婉福坐到绣墩之上道:“老祖宗与其他人还好吗?”
“大家伙都没事,那保宫狱里头的廷尉一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我们呢。”
“是嘛。”听到苏婉福的话,苏梅放心的松下一口气道:“对了,我与你们写的信,你们可有收到?怎的一封也未回我?”
“信?没有收到什么信啊?”苏婉福歪着脑袋,一副疑惑模样道:“老太太还整日里的念叨着四姐姐不给老太太写信呢。”
“什么?”听罢苏婉福的话,苏梅瞬时便瞪大了一双眼,她蹙着细眉,一瞬便将矛头指向了马焱。
肯定是这厮截了她的信,不然为什么每次自个儿与他要回信的时候,那厮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敷衍自己。
“四姐姐,怎么了?”看到苏梅这副表情,苏婉福奇怪的道。
“没事。”暗暗咬了咬牙,苏梅抬眸看向苏瑞锦道:“瑞哥儿,快些坐吧。”
“多谢四姐。”小半年不见,苏瑞锦已然长高了不少,整个人好似拔高的竹段,一下便窜了起来,虽看着清癯纤瘦,但却别有一番傲然风骨。
“来,喝茶。”一人一盏茶水的推到两人面前,苏梅朝着苏婉福微微探了探身子道:“那个,五妹妹可知彭表哥与那魏家大姑娘,魏玉姚定亲的事儿?”
听到苏梅的话,苏婉福饮茶的动作一顿,片刻之后才低声开口道:“四姐姐,我要与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看着苏婉福那一脸郑重的面色,苏梅赶紧也正色道:“五妹妹,你若是有什么事儿,都可以告诉四姐,四姐定会帮你的。”
“明日是彭表哥与那魏玉姚成亲的日子,我要去截人。”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那只茶盏,苏婉福仰着脑袋看向苏梅道:“四姐姐,我知晓那魏玉姚不是好人,彭表哥娶她,只是迫不得已而已,我定不会让彭表哥娶那等恶毒妇人的。”
“……呃,这个……那魏玉姚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但是你这一人去截人,也太……呃……”苏梅吞吞吐吐的看着苏婉福,有些难以启齿。
“四姐姐,我知晓我一人定是截不了的,所以就想求你帮忙。”
对上苏婉福那双坚定眼眸,苏梅暗暗的咽了咽口水道:“我没做过这种事儿啊。”
“四姐姐误会了,我只是想让四姐姐向靖江郡王借一队人马罢了。”一边说着话,苏婉福一边伸手拉住苏梅的小手道:“四姐姐,我刚巧看到外头靖江郡王回来了,四姐姐帮我一道去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