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马贼?那你没事吧?”听到魏玉婷的话,苏梅立刻便震惊的瞪大了一双眼,然后赶紧关心的凑到魏玉婷面前道:“我听闻这处的马贼自占了那处的南山为王之后专欺老弱妇孺,杀强抢掠,无恶不作,真可谓是恶贯满盈了。”
“我没事,就是,就是他……他为了救我……”
“怎么了?”接过魏玉婷的话,苏梅看着她那副吞吞吐吐的模样,自个儿也开始着急了起来。
“他划了一片山头出去。”绞着自己的宽袖,魏玉婷神情颓丧。
“一片山头?”虽然对于这大片云南土地来说,一片山头根本就不值万分之一的地界,但是割让山头这种事说出去,丢的不仅是尤涛奎的脸,更是整片云南地界的脸。
“苏四,你说我该怎么办?”伸手握住苏梅的小手,魏玉婷双眸含泪道:“我明明知道他是一个杀人凶手,身上还背着宋姑娘这一条人命,但是,但是却……”
“却觉得其实他是个好人?”再次接过魏玉婷的话,苏梅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魏玉婷紧紧握在掌中的小手,犹豫片刻之后,轻缓的叹出一口气道:“魏二,其实有件事,我一直在想要不要与你说。”
“什么事?”红着一双眼,魏玉婷声音哽咽的道。
“其实,就是,嗯……你之前在避暑山庄看到的那个小王爷吧,他其实不是……”
“四姑娘,爷让奴才过来问您,午膳要食些什么。”苏梅的话还未说完,内账帘子处却是突然传来了薛勤的声音。
被打断了话头的苏梅抿了抿唇,也未再继续,只伸手牵过魏玉婷的手道:“午膳你想食些什么?”
“我,我没什么挑嘴的,都可以。”轻缓的摇了摇头,魏玉婷声音轻细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尝尝薛勤这几日新做出来的鹅掌鸭信吧,都是他自个儿糟的,我昨日里食了一点,味道着实不错。”
“都好的。”魏玉婷柔柔的点了点头道:“我记得四姑娘这处的吃食,味道都是极好的。”
“是吗?”听到魏玉婷的话,苏梅立刻便来了兴致,她拽着魏玉婷的手道:“你是没尝过我那丫鬟茗赏做的东西,她做的那玫瑰酥才是真好吃呢,谁的都比不……”
话说到一半,苏梅整个人瞬时一蒙,她下意识的往内账帘子处看了一眼,然后赶紧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头,又重新开口道:“不过你知道吗?其实做玫瑰酥做的最好吃的,还要属马焱,他做的玫瑰酥真是谁都比不上。”
说罢话,苏梅好似是为了增强可信度一般,用力的捏了捏魏玉婷的手掌。
感受到苏梅按在自己手掌之上的压力,魏玉婷怔了怔神,片刻之后才恍然回神似得搭了一句嘴道:“是吗?靖江郡王还会做玫瑰酥呢?”
“自然是了,不过那玫瑰酥我是舍不得与你吃的,你还是莫要肖想了。”微微拉高了几分声音,苏梅睁着一双湿漉水眸,偷偷斜眼往帐帘处看了看。
只见薛勤低垂着脑袋站在那处,一副面容含笑的模样道:“今日的玫瑰酥是奴才做的,四姑娘若是觉得不合口味,那奴才去禀明爷便好。”
“不必了,你做的虽没有马焱做的好,但勉强还能入口。”侧头看了一眼薛勤,苏梅微挺了挺胸膛道:“我听说你昨日里猎了一头白羊,今日午膳时便将这头白羊料理了吧。”
“是。”薛勤应罢,转身出了帐子,不肖片刻之后便来请苏梅与魏玉婷到外账用膳。
外账里头放置着一张方桌,四围各一凳,方桌上头规整摆放着十八道菜色,正中是一个硕大的羊头,色香味俱全。
提着裙裾端坐在实木圆凳之上,苏梅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魏玉婷,声音细糯道:“魏二,怎么不坐?”
“这,靖江郡王与平西王还未来。”魏玉婷端着身子站在苏梅身旁,吞吞吐吐的道:“这样不大合规矩。”
不管是氏族大家,还是市井小民,女以男为天,妻与夫为天,母以子为天,这都是不变的规矩,魏玉婷作为自小便被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自然是规矩十足的。
听到魏玉婷的话,苏梅微愣了愣神,片刻之后才开口道:“无事,先坐吧,在这里不虚这一套。”
其实对于魏玉婷刚才说的话,苏梅不是没有感觉的,但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别人,而是马焱。
自小时开始,自个儿便与他没大没小的,那厮虽说每次都会寻着她的由头罚她,但却真是未与她说过什么女以男为天的恶心大道理,直到现下这厮身居高位,也未蹦出过什么关于这方面的一两个字来。
这边魏玉婷听到苏梅的话,踌躇片刻之后才磨磨蹭蹭的落了座,不过在看到那前后脚走进营帐之中的马焱与尤涛奎时,还是赶紧从实木圆凳之上起了身,完全不若苏梅那般有恃无恐,习以为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