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到了。”一边想着,这廷尉一边站停在牢房门口,伸手将牢门打开。
抱着怀里的苏梅,马焱侧身跨入牢房之中。
脏污的牢房里头,尤涛奎正躺在满是腐朽气味的木床之上发呆,在看到那被马焱搂在怀里的苏梅时,突然猛地一下从木床之上翻下,然后用那只完好的手使劲的去勾苏梅的裙裾。
“娥娥,娥娥……”大张着嘴,尤涛奎神情痴迷的看着苏梅那张惊惶小脸,声音粗哑道:“我的娥娥……啊……”
用力的踩着尤涛奎那只完好无损的手,马焱微眯起一双细长眼眸,神色狠戾道:“你的?”
“啊……”指骨被完全踩碎,尤涛奎拖着那两只好似无骨的手掌痛的满地打滚。
看着尤涛奎那只被马焱踩得血肉模糊的手掌,苏梅用力的攥紧自己搭在马焱脖颈处的手,整个人有些受不住的将小脑袋往后挪了挪。
注意到苏梅的动作,马焱微敛了戾气,然后突然伸手勾住苏梅的小脸道:“看他的脸。”
听到马焱的话,苏梅抖着唇瓣,颤颤的往下瞄了一眼,然后快速收回目光道:“脏,脏脏的……”
细软糯气的嗓音传入尤涛奎的耳中,他瞬时便停止了哭嚎,靠着双肩挪动身子,像没有肢体的爬行动物一般蠕动到马焱脚下。
“不脏,不脏的……我的娥娥不脏……”一边说着话,那尤涛奎甚至一边还企图伸着脖子去咬苏梅垂在自己面前的袖衫裙裾。
一脚踩上尤涛奎的脖颈,马焱突然伸手一把揭去了他脸上的面皮。
“啊……”粘稠的面皮死死的黏在脸上,尤涛奎痛的大叫,马焱面无表情的直接将其掀了一半。
“这,这不是……”三皇子吗?听到尤涛奎那痛苦大叫,苏梅忍不住的又往下头看了一眼,然后在看到尤涛奎那张被掀开的面皮时,整个人忍不住震惊的瞪大了一双眼。
“为,为什么?”攥着马焱的衣襟,苏梅整个人都有些恍神。
其实从一开始,苏梅就觉得这尤涛奎似曾相识的紧,那股子浊戾眼神总是让她感觉到一股熟悉的不适感,原来这尤涛奎竟是三皇子假扮的!
“尤涛奎在哪里?”死死的用脚抵着三皇子的脖颈,马焱声音沉哑,透着一股狠戾之气。
“死了……”粗着喉咙艰难的吐出这句话,尤涛奎那双赤色眼眸依旧紧紧的盯在苏梅身上,那张混杂着血污烂泥的面容之上显出一抹让人恶心的痴恋神色。
看着这副模样的尤涛奎,苏梅蹙着细眉,整个人都忍不住的更往马焱怀里缩了缩。
“说,人在哪里!”单手搂着苏梅转了一个方向,马焱更加用力的将自己的脚往尤涛奎的脖颈处压去。
被阻了呼吸的尤涛奎涨红着一张血色面容,他开始使劲的挣扎起来,像条恶心的肉虫一般,发出“呲呲”的哽咽声。
“砰!”的一脚将那三皇子踹到一旁,马焱嫌恶的蹭了蹭脚底,然后突然直接便抱着苏梅转身出了牢房。
看着那渐缓消失在牢房门口的马焱与苏梅,三皇子颤颤的挪了挪身子,将压在身下的脏污折扇细细掩好,那双浸着血色的浑浊眼眸圆睁,一副痴迷眷恋模样的蹭着那折扇轻声呢喃道:“娥娥,我的娥娥……”
幽暗窄长的牢道之中,苏梅将自己纤细的身子使劲缩在马焱怀里,静默片刻之后才声音干涩的开口道:“那尤……三皇子他……真的没死……”
“嗯。”淡淡应了一声苏梅,马焱一手托着她的身子,一手搭在她的后脑处,神情冷峻。
靠在马焱的肩膀上,苏梅声音细糯道:“那既然如此的话,真正的尤涛奎真是被三皇子杀了吗?”
“在天觉寺里。”接过苏梅的话,马焱跨出保宫狱的大牢铁门,然后侧头往站在保宫狱旁的薛勤道:“去,将天觉寺里头的平西小王爷接到汉陵城。”
“是。”薛勤应声,转身离去。
看着薛勤快步离开的身影,苏梅歪着小脑袋看向马焱道:“你早知那尤涛奎是三皇子假扮的?然后那平西小王爷也是你藏在天觉寺里头的?”
“嗯。”抬眸看了一眼天际处渐渐盛起的烈日,马焱扬起宽袖,替苏梅挡住那灼热的日光。
“那既然你都知晓,为什么还要问那三皇子平西小王爷的事呢?”躲在马焱的宽袖,苏梅皱着一张白细小脸,十分不解的道。
“这种事情,娥娥妹妹还是不要操心的好,不然这一头漆发,怕是会变成一挽白发。”慢条斯理的说罢话,马焱拐向一旁的宫门处,那里不知何时竟停了一辆质朴马车。
踩着马凳进到马车之中,马焱搂着怀里的苏梅横躺在竹塌之上,然后伸手敲了敲马车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