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那张白细小脸之上还带着一抹绯色红晕,她睁着那双潋滟水眸,小脑袋晕乎乎的看向面前的马焱,整个人还没有回过神,手里就被塞了一把匕首。
冰冷的匕首触碰到苏梅蕴热的肌肤,让她整个人瞬时回神。
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匕首,苏梅一把拽住马焱的宽袖,正欲说话之际,只觉身下马车突然停住,然后妙凝与茗赏在秦步儒的带领下齐齐上了马车,缩着身子与苏梅紧挨着坐在一处。
“这,这是怎么了?”捏着手里的匕首,苏梅一副惊惶模样的看着面前的马焱,声音轻颤道。
马焱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马车外手持长刀的秦瘦。
注意到马焱的目光,秦瘦抬眸,朝着苏梅微微垂首道:“山路上泥沙平坦毫无人行痕迹,但两侧枯枝却多有折败之相,深林之中又无鸟虫酣鸣之声,怕是有异。”
听罢秦瘦的话,苏梅暗暗咽了一口口水,她身旁的妙凝与茗赏颤着身子,紧紧怀抱住苏梅的胳膊缩在一处,神情紧张。
看到这副模样的苏梅,马焱面上笑意突显道:“娥娥妹妹莫怕,记住我说的话,一刀致命。”
缓慢的说完这句话,马焱便拢着宽袖,慢条斯理的出了马车。
看着马焱那副镇静模样,苏梅不禁更加用力的攥紧了自己手里的那把匕首。
妙凝缩在苏梅身旁,听着外头那一片瘆人非常的静默无声,声音颤颤道:“四,四姐儿,你说这外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听到妙凝的话,苏梅抖了抖唇瓣,片刻之后才呐呐道:“怕是,不好的事。”
精细的匕首之上还沾染着血迹,那深褐的血色蜿蜒在锋利的刀身之上,恍惚了苏梅的眼。
外头愈发的寂静了几分,只余下那高壮树木被阴冷寒风吹得“簌簌”而摇的风动声。
马车内,茗赏捏着自己的宽袖,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苏梅,声音结巴道:“四姐儿,我,我想方便……”
“憋着。”苏梅干脆利落的吐出这两个字,那双水眸死死的盯在马车帘子处,随着那阴冷寒风的吹动,马车帘子恍恍惚惚的被吹起,露出外头那正靠在马车帘子处假寐的马焱。
听到苏梅的话,茗赏用力的夹了夹腿,更将身子往苏梅身边缩了缩道:“四姐儿,你说会不会是那茶肆里头报了案,官府派人来抓我们了?”
“不会。”就算是官府,又怎么可能躲躲藏藏的不肯光明正大的露面,偏要埋伏在这去天觉寺必经的深山野林里头,所以这外面的人,大概又是那张氏派来的。
苏梅话音刚落,马车外突然传来一阵骏马的嘶吼声,苏梅等人坐在马车里,不由自主的随着那乱晃悠的马车跌了一个结结实实。
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子,苏梅重新拾起那被自己随手抛到了一旁的匕首紧紧捏在手中,然后张开身子将一旁同样也摔得七晕八素的茗赏与妙凝护到身后。
“四,四姐儿……您到奴婢们后头来,奴婢保护您……”听着外头混乱的刀剑打斗声,妙凝与茗赏颤着身子,一人一手的抓住苏梅的胳膊,硬生生的将苏梅给挤到了她们的身后。
“哎,我有匕首,还是你们在我……”艰难的从茗赏与妙凝的肩膀缝隙处挤出半个小脑袋,苏梅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茗赏怒喝一声道:“四姐儿放心,奴婢们也带了东西的。”
一边说着话,茗赏一边从袄裙绶带处拉出一把菜刀举在手里,目光炯炯的盯着那马车帘子,妙凝也赶紧从衣襟处掏出一把剪刀,颤巍巍的举在自己的手里道:“四姐儿放心,奴婢这剪刀利的很……”
苏梅抬眸看了一眼茗赏手里那把明晃晃的大菜刀,又垂首看了一眼自己手里那大概只有自己巴掌大的匕首,终于是撅着小嘴暗暗的往身后缩了缩。
外头的打斗声愈发激烈了几分,苏梅伸着脖子颤颤的拨开马车帘子,就见那一个个身穿黑衣的人挥舞着手里的大刀与秦瘦和秦步儒纠缠在一处,但却就是没有看到马焱的身影。
焦急的晃着小脑袋往外探了探,苏梅立刻就被茗赏与妙凝给按了回来道:“四姐儿快回来,您不要命了吗?”
“马焱呢?”捏着手里的匕首,苏梅心颤的蹲坐在马车上,唇瓣微抖道。
“四少爷不是还靠在这马车帘子上呢吗?”茗赏随手一指那随着马车轻晃而上下摇动的马车厚帘,声音急切的与苏梅道:“四姐儿,四少爷那般厉害的一个人,哪里会出事,您莫要乱想,现下还是先管好您自个儿吧。”
“是啊四姐儿,您快些藏好,莫让外头那些黑衣人发现了您……”妙凝举着手里头的剪刀,神情惊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