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四姐儿,奴婢给您抹上些胭脂水粉。”幼白牵着苏梅的手重新坐于梳妆台前,然后拿起那装在玉盒之中的胭脂水粉细细的替苏梅涂抹在脸上。
马焱从屋外掀开厚毡进入屋内之时,一眼看到的便是那穿着一袭百色花笼裙端坐于梳妆台前的纤细倩影。
漆黑墨发垂顺,侧头时露出脖颈处的一截瓷白肌肤,两蹙黛眉微皱,双眸状若秋水横波,一点朱唇微红,轻抿之际显出唇角处的一点朱痣,即便现今的苏梅还未完全长开,但这般夹揉着一股懵懂纯稚之感的瑰色娇艳如此突兀的闯入马焱眼中,只让人感觉心神激荡。
漆黑双眸暗深,马焱踩着脚上厚实的皂角靴,缓步走到苏梅身后,修长白皙的手掌轻抚过她细嫩圆润的耳垂,声音低哑晦暗道:“把口脂擦了。”
感觉到那触在自己耳垂处的冰冷指尖,苏梅用力的晃了晃小脑袋,那斜插在发髻处的一支翡翠挂珠金步摇轻晃出声,险险擦过马焱的衣襟。
伸手将那支翡翠挂珠金步摇扶正,马焱站在苏梅身后,一手按住她的小脑袋,另一只手伸到苏梅面前,白皙指尖微动,轻巧的按上她那涂抹着口脂的粉嫩唇瓣,一点一点的将上头的朱色口脂抹去。
被马焱禁锢着小脑袋,苏梅怎么也挣扎不开,她气鼓鼓的瞪着一双湿漉水眸看着自己唇瓣上的口脂被那厮用指尖一遍一遍的抹去,只感觉自己的嘴唇都要被这厮给擦破了。
抹完了苏梅唇上的口脂,马焱又顺便将人脸上的胭脂水粉也给抹了一遍,然后透过模糊的花棱镜看到苏梅那张被自己糊成大花脸的小嘴,抬手与一侧的幼白道:“湿帕。”
听到马焱的话,幼白赶紧从一旁的洗漱架上拿了一方湿帕过来递与马焱。
接过幼白手中的湿帕,马焱将其一把按上苏梅的小脸用力搓揉了一番之后,又细细的擦了擦自己沾着胭脂水粉与朱色口脂的手掌。
苏梅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被马焱搓红了一块白细肌肤的面颊,赶紧睁着一双湿漉水眸凑到那花棱镜前细细端详了片刻,在看到那渐渐消退下去的绯红时,才轻缓的吐出一口气。
今日可是她的生辰宴,过会子参宴时那么多人看着她,若是她顶着这么一块红斑下去,那不是要笑掉人大牙了。
但还没等苏梅吐完嘴里的那口气,站在她身后的马焱却是突然拿起了那放置在梳妆台上的玉盒,白皙指尖轻捻起一点口脂,直接便按着苏梅的小脸涂抹了起来。
“我不要……”撇过小脑袋,苏梅抗拒着仰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马焱,提着那头厚实的花笼裙转身欲跑,却是被那人拎着后衣领子又给拽回了梳妆台前,然后强硬的按住小脑袋禁锢在了胸前。
微凉的指尖顺着苏梅的眼睑滑动,马焱低垂着眉眼,将指尖上沾染着的口脂一点一点的顺着苏梅的眼角晕开。
内室之中暖炉微熏,苏梅僵直着小身子坐在梳妆台前仰着小脸任马焱动作着,片刻之后,马焱放开那桎梏着苏梅小脑袋的手,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然后伸手拿过一旁梳妆台上的一方巾帕,细细的擦去自己指尖沾染着的朱色口脂。
苏梅动了动自己僵直的小身子,睁着一双湿漉水眸,用力的瞪向花棱镜中那个脸蛋红的跟猴屁股一样的人。
颤巍巍的伸出一根白嫩手指,苏梅抬眸看向站在一旁辛苦忍笑的幼白,那双湿漉水眸之中渐渐浸出一层细腻薄雾。
“四姐儿这般,也挺好看的……”对上苏梅那双可怜兮兮的乌黑水眸,幼白掩唇轻笑道。
“哪里好看了,明明抹的跟……”
“时辰差不多了,生辰宴大致是要开了。”打断苏梅的话,马焱一把拎住她的后衣领子将人从梳妆台前拎起道:“走吧。”
被马焱拎在手中,苏梅倔强的挣扎着纤细的身子,但因着马焱实在比苏梅高出太多,因此被马焱拎在手中的苏梅就算是伸直了小腿,那双穿着绣花鞋的小脚却依旧点不到地。
“不要,我不要去了……”用力的挥着小胖手捂住自己那猴屁股一般的小脸,苏梅那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之意,小短腿一急,直接便开始踹起了马焱的小腿。
感觉到那压在自己小腿处的踢打,马焱缓慢伸直手臂,便将那原本拎在胸前的苏梅往前送了一大段。
短手短脚的苏梅用力的踢着自己的小细腿,但除了让自己被马焱拎在手里的身子晃动的更厉害了几分之外,根本就一点都碰不到那人,甚至连袄袍衣角都撩不到。
“四姐姐,四姐姐……”正当苏梅奋力的挥着小细腿与马焱强烈抗争的时候,房门口的门毡却是突兀被掀起,苏婉福穿着一身圆滚滚的袄裙直冲冲的便撞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