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儿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地从床上坐起身。这样算来,她身边现在最危险的岂不是孙孚和雷九指?两个人虽然对杨公宝库所知不多,可是前者是天然居自她以下的最大管理人,后者是广乐园的筹备人,无论是谁被赵德言擒住,都有巨大的利用价值,尤其是孙孚,他手上有着天然居各种情报来源。
咬咬下唇,水玉儿挑开帘子来到外进的小厅,先出去找了一圈孙孚,嘱咐他最近小心,如果不是不得已就不要出天然居的大门,量他们突厥人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天然居掠人。
至于雷九指,水玉儿暂时还找不到他的人,估计还在风雅阁和青青夫人混呢。回来定要告诫他最近少出去,广乐园的计划不急于一时,如果他被抓走了,她就要请动师仙子救命了。
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屋内的外厅,水玉儿挑了挑已经灰暗的油灯的灯芯,立时屋内又恢复了明亮。
万俟剑寒还不知去向,他一个身负内伤之人,还会到哪里去呢?不过对于万俟剑寒的担心,旋即又变成对徐子陵的忧虑。
水玉儿端坐在小厅内的桌旁,静静地看着桌上的油灯地灯火跳动。头脑中霎时一片空白。她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来到这个世界,命运是为了让她改变什么?还是让她守护什么?
水玉儿甩甩头。抛开这些困扰她多时的问题。她最近也越来越多愁善感了,早没有了当初游玩大唐的心情。是和这里面地人产生的感情太深地缘故吗?
可是。她能冷静的看待周围的人和事吗?他们都是如此真实的存在着。她如果有一天注定要回去的话,那么她该怎么办?她能把这里当成一场游戏,以为拍拍尘土、挥挥衣袖就会全部忘记吗?
水玉儿双手托腮,撇了撇嘴,答案肯定是不能。
正在自寻烦恼地胡思乱想时。水玉儿忽有所感应,连忙起身走到门前。
只见徐子陵顶着岳山的面具推门而入,见到她之后松了一口气,便一阵天旋地转的站立不稳。
水玉儿见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赶紧把他扶进内厅,在她的床榻边坐下,然后又跑到外面为他倒了杯水。
徐子陵盘膝而坐,运功疗伤。刚刚对着石之轩的一战实在凶险,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他担心水玉儿也会有意外。所以一回来便往她的房间里来,从外面看到的灯火就有一丝温暖的感觉,幸好她没事。
“陵二哥。玉儿给你疗伤。放心,马上就会好的。”身边传来水玉儿温柔地声音。徐子陵睁开双目。不意外的看着她手中的银针。
徐子陵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可以。
水玉儿抿了抿唇。知道他现在说话都很困难,所以也不惊扰他,“陵二哥,你什么都不用想,如果你在运功疗伤呢,也不要停,放松身体就可以。”水玉儿边嘱咐着他,边脱掉鞋子爬上床,来到徐子陵地背后。
徐子陵缓缓地点头,听着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随后屋内陷入宁静,唯一感受到地就是水玉儿在他身后地心跳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他们两个人现在是在一张床上面,呼吸立时微乱。
定了定神,徐子陵便抛出脑中的杂念,按照水玉儿所说地那样继续运功疗伤,随着感受到的银针入体,每次的治疗之后都回感到身后的掌印所带来的痛苦在慢慢消散,而且每次运功也越来越顺畅。
玉儿她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徐子陵索性停止运功,缓缓睁开双目注视着前方厅外微亮的灯火。
好像每次,她都可以事先预料到什么,即使不说,他也感受的出来。就像这次,她问都不问他到底是为谁所伤,绝对是准备好了一样的等他归来。
“玉儿,你在这之前和石之轩见过面?”徐子陵默默地想了好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水玉儿手一颤,捏住了银针没有妄动,讷讷的说道:“是……是见过两面,一次在成都,一次……是在李秀宁的船上。”
徐子陵默然无语,许久都没有说话。
水玉儿忐忑的坐在他的身后,连他的表情都看不到,也不知道石之轩对他说了什么,竟然让他如此的沉默。只能小心的接着给他疗伤,内心胡乱猜测。
过了好久,久到水玉儿都忘记了徐子陵刚刚问过的话,久到她已经收起银针,笑着对他说已经可以了的时候,徐子陵摘掉面具,缓缓地转过身子来深深地凝视着她。
水玉儿一愣,对上他认真地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他俊逸的面孔,心头狂跳,脸上渐渐泛起红晕,只能避开他的视线,低下头盯着床单上的刺绣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