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噬月轮如何在景深手里,景深又拿来做什么?他到底……又知道些什么?刹那间,百转千思,简直叫人不寒而栗。
景深静静看了她片刻,举手,又将噬月轮放回怀中去了,淡淡说道:“你只需要知道——但凡是我要得到之物,一定是会到手的。”
怀真浑身发冷,隐隐哆嗦,却又忍住,盯着景深看了半晌,心中重重狐疑,却不知该不该问。思来想去,只道:“竹先生呢?”
景深淡淡一笑,道:“问他又有何用,他自个儿还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
怀真拼命深吸一口气,才缓过来,又问道:“你……你都知道……”
正在此刻,忽地见一人拐弯过来,笑道:“咦,你们怎么在这儿?”
原来正是明慧,因走上前来,对景深道:“小绝方才还说,你一人在厅中应付不过来,不料你竟在这里,这是怎么说?再跟怀真说什么呢?”
凌景深面不改色,微微一笑道:“在跟她说,凌霄的事儿,多谢她了。”
明慧笑起来,道:“罢了,不必多言,只怕小绝一人也是分身乏术,你且快去忙正经的,怀真这儿有我呢。”
景深抬手在明慧手上一握,道:“劳烦奶奶了……”复别有深意地看了怀真一眼,才一笑离去。
当下,明慧便又说了几句,便拉着怀真入席。
怀真只竭力镇定,因身上极冷,本想喝杯酒暖暖身子,然而吃过一杯后,心中却更是难受起来,竟无法忍,才对唐夫人跟明慧说了要先行回府,她本不想惊动小唐,不料唐夫人多心,便暗中叫丫头去说了。
如今在唐府之中,夏太医开了方子,往外而去,正好儿唐夫人因有心事,也正回来,两下未免遇上。
夏太医忙行礼,唐夫人便笑着拦住,问道:“是来给少奶奶看病的?”
夏太医点了点头,知道她担心,就把情形大略说了一遍,只说身子虚,没有大碍。
唐夫人听说妥当,倒也罢了,夏太医因告别要走,唐夫人忽然又想起一事,便将他唤住,问道:“是了,方才给少奶奶诊脉……她可……有没有……”
夏太医本不懂,对上唐夫人的眼神,才明白过来,便笑道:“暂时还瞧不出来……改日来的时候再细看看倒好,只是三爷跟三奶奶都是青春,这好事自然宜得的呢。”
唐夫人便也笑道:“说的很是,不急,我不过一时担心罢了。”就叫夏太医自去了。
当天晚上,在凌府之中,因终于送走了宾客,林明慧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无碍,便自回房来,正见景深抱着凌霄,在逗着玩耍。
明慧走上前去,便把凌霄接过来,抱了会儿,就叫奶母带了旁边,自己又抱了小儿子来哄了片刻,见小婴儿很是乖觉地静静睡着,明慧便问景深:“今儿你跟怀真……说什么了?”
景深笑道:“跟你说了没有大事,如何还问?”
明慧哼了声,道:“你尚且瞒着我?你今儿拿了什么东西给怀真看?好像吓了她一跳的?”
景深这才敛了笑意,扫她一眼,淡淡道:“那个……没什么,是我无意中得来的一件东西。”
明慧皱眉道:“那因何给怀真看?”
两人目光相对,景深道:“因这东西跟她有些渊源罢了。”
明慧见他说的语焉不详,仿佛有心隐瞒,便有些愠怒,走上前来,便说道:“我先前才劝了小绝几句,见他倒是肯听的,你做什么又找那丫头,难道不知她如今是惹不得的?”
景深笑道:“我何曾惹她了呢?你不必担心。”
明慧同他做了这几年夫妻,渐渐明白他的性情,对这句话却不敢轻信,因道:“我知道你素来有主张,然而这几年,府内日渐好了,又有了凌霄凌云,小绝同怀真虽是一场魔障,毕竟如今尚了公主,何等的尊贵体面,有些什么事放不开的呢?你且看在你儿子的面上,万万别……又生出事端来……”
景深听到这里,便慢慢问道:“你不是怕我惹了怀真,是怕我惹了唐毅,对么?”
明慧听了这话,不免皱了双眉,盯着景深问道:“说这话又什么意思?”
景深垂眸不语,室内一时无声。
正在此刻,忽听小孩儿奶声奶气唤道:“爹爹……抱……”
景深垂头,却见是凌霄走来,张开小手儿呀呀叫着,景深因转为喜色,便把凌霄一举,抱在怀中,嬉笑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