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丽咬了咬牙,便道:“你不知道……我是他身边儿的人,才知道一二分的,先前……淑妃娘娘来府内几次,也见过了世子,后来不知怎地,就派人送了一盒丸药给世子,叫他三日服一次……自打世子开始服用这丸药,不知如何,精神看来竟一日比一日好了。”
怀真睁大双眸,听到这里,知道有下文,心里不由有些乱跳。
敏丽道:“众人看了,都说是有菩萨保佑,然而我心里,却总是疑惑……”
怀真问道:“姐姐从哪里看出不妥的呢?”
敏丽道:“明明连竹先生都束手无策,为何忽然之间,就能好的这样,所谓‘物极必反’,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倘若说这个算不得凭据,那么,还有一件反常,那便是……方才我同你说的这件事。”
怀真复垂了眼皮儿,道:“我还是不懂的。”
敏丽便道:“你果然不懂。我索性跟你实说,自打我跟世子成婚,虽然也有行事,然而因他身子委实太差,因此也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个月内有一次,已经是很难得的了,有时候他要服药,或者竹先生叮嘱,竟是三四个月也不能近女/色……”
怀真忍着羞怯,听着这许多话,这才明白方才敏丽在耳畔问自己那句话是何意。
敏丽又说:“然而你道如何?因近来他服了淑妃娘娘给的药后,竟是……很能的了,长则半个月一遭儿,近来,三天总也要一回的,你且同我说,——这究竟是不是反常?”
怀真此刻果然也忘了别的,皱眉低声道:“这果然似有些异样的……”
敏丽皱着眉,道:“我私底下也同他说过……然而世子因身子之故,一直觉着对我不起,最近却是这样,他竟十分喜欢,便不肯在意,偏偏这些话,除了他,我竟不能对王府内其他人说了……思来想去,便想到你了。”
怀真也是满怀忧虑,疑惑道:“我虽也觉着不太对,可……我却也没有法子的呢?”怀真自己对这些事儿还是一知半解,因此不明白敏丽因何同自己说,难道只是诉苦不成?
敏丽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明白,然而你身边自有明白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
怀真一愣,又有些不自在,因问:“你是说……你哥哥?”
敏丽点头道:“我哥哥是个心性聪明的,不管内外,他皆通晓,此事干系非小,又关系淑妃娘娘……偏偏是牵扯闺房内的事,我倒是不好亲口跟哥哥说,因此,回头少不得托你同他说了,也看看他有没有主意……得亏你嫁过来,倘若换了不知是什么人,我也难得开口呢。”敏丽说到这里,眼圈儿便又红了。
怀真见敏丽如此,少不得安抚说道:“姐姐别担忧,我知道了,你且放心,我回头就跟他说呢。”
敏丽略微松了口气,忽地笑了笑,又对怀真道:“你大概没听说外头的事……前段日子废太子不是死在去蜀的中途了么?近来,不知如何,竟有人传言……说是肃王牵扯在内……”
怀真心头一跳,哑口无言。
敏丽又道:“这个哥哥必然也是知道的,如今京内的情形,倒是个‘不可说’,外头如何我自然不知,王府里的这些,好歹也要让哥哥知道……他自有断定……”
敏丽说罢此事,又同怀真聊了几句别的,不多时候,唐夫人回来,三人又略坐片刻,敏丽见时候不早,便起身又自回王府去了。
当夜,怀真沐浴更衣罢了,因小唐也洗漱过了,便进了房内来。
怀真早早儿地打发了丫鬟,见小唐回来,就忙叫了过去,把白日敏丽所说的话同他说了一遍,却省去了敏丽所说的床笫间事那一节。
小唐正疑惑她今儿如何这般乖觉,自个儿打发了丫鬟,闻言双眉皱起,一言不发。
怀真因担心敏丽跟世子,便抓着他肩头,问道:“我听了敏丽姐姐说,心里就猜淑妃娘娘给世子的那什么药丸……不像是什么正经好东西,你觉着呢?”
小唐点了点头,却不回答。
怀真不知如何,便又催问道:“你如何不说话呢?”
小唐才说道:“我素来知道淑妃娘娘精通医理,皇上的身子,也多亏了她这些年来相助太医院调理着,若说她果然有什么灵丹妙药对世子好,倒是未必不能,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