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夫人道:“王妃素来便是这样端庄大方的性子,对谁都是如此,是从不失礼于人的。”
应老太君笑道:“怪不得她有这福气,能当王妃呢。”说着又叮嘱李贤淑道:“这两日别叫怀真再乱跑了,好生在家里养着,别又头疼脑热的,拂了王妃的美意呢。”
且说怀真见她们自回房去,因心里有事,就趁人不留意,自己抽空落了后。
不料应玉正等着她说话,便忙拉住了,道:“去哪里?”
怀真只好说:“好姐姐,我有要紧的事儿去见爹,回来了再找姐姐说话。”应玉微觉失望,只好怏怏地先回去了。
怀真撇下众人,忙忙地便去书房。进了门,果然应兰风正在不知看一份什么,见怀真来了,便掩起来,起身笑道:“我想着你是该回来了,若不然,就要派人去叫了。”
怀真顾不上寒暄,直接问道:“爹,为何我听说凌大人出事了?”
应兰风见她问起此事,微微一怔:“你也听说了?这件事……说来有些古怪,原本太子十分器重他,不料前日却忽然闹出来,外头说景深持利刃闯入太子府,意图对太子不利,因此被拿下了,情形十分凶险。”
怀真想到凌景深为人,素来是那样谨慎冷静、深藏不露的性子,“持利刃闯入”这般说法,却是匪夷所思。
怀真皱眉问:“是说凌大人意图行刺太子?这……”
应兰风点头道:“我也不信凌大人竟会做出此事,然而太子府内自有许多人证,且说……”
应兰风略一迟疑,才继续低低地说:“事出之后,我命人速速打听,却有人传言,说凌大人其实是肃王的人,在太子身边儿,实则乃是为了肃王行事罢了。”
怀真听了,如闻雷动:难道此事是太子跟肃王之间角力,所以凌景深夹在中间,成了一枚“死棋”?
其实若是按照上一世来说,此刻凌景深早就殒命……只不知原因罢了。如今怀真听了应兰风这几句话,陡然心跳,莫非这边是上辈子令凌景深致死的原因?
怀真因并不太懂朝政之事,便忙又问应兰风:“爹,这是怎么说的?可是真的?”
应兰风本以为她对这些朝堂上的钩心斗角并无兴趣,如今见她一再追问,心中一动,只以为是因为凌绝的缘故罢了。
应兰风想了想,便才说道:“你可知道前年户部周侍郎被查之事?因此你小表舅才被调了过去的……因为凌绝的原因,我也仔细叫人探听了一番,据说周侍郎之事之所以被泄露了,正是因为凌景深从中行事,肃王知情后,便告了太子……此番太子发难,未必不是报复先前之事。”
怀真见说的如此详细,越发惊心了,垂头想了会儿,说道:“爹可有法子救凌大人?”
应兰风只当她是忧心之意,便安抚道:“我也想过,只不过此事事关太子,只怕难以行事……然而你放心,爹总会尽力而为的。”
怀真本是试探之意,并不是催应兰风,听他如此说,张了张口,却又罢了。
应兰风见怀真心事重重,便不想她因此操心劳神,就笑了笑道:“这些外头的事儿,你别放在心上,爹会料理的……等有了结果,再同你细说。”
怀真明白其意,就点了点头,因转身欲走,不料应兰风唤住她,道:“是了,还有一件事……”
怀真正有些心不在焉,便只听着,应兰风道:“你唐叔叔……”
怀真听提到小唐,才又抬眸看向应兰风,问:“唐叔叔怎么了?”
应兰风道:“先前你没去幽县之前,他寻我说……你曾有事找他?我瞧他的样子像是甚急,却也不知到底是何事呢?只怕这许多日子,倒是耽搁了。”
怀真咳嗽了声,道:“没什么大事,横竖过去了。”
应兰风摇摇头道:“你这孩子,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你当是无事,唐大人难道也这么想?到底要给他一个交代才好,如今总算回来了,你快告知我是为了何事,我同他说一声儿倒也是好的,实在不成,便再请他前来,两下说开了,免得他挂念着,还当我们有意怠慢,不把他放在眼里呢,他那样的身份,倒是不好总追着我们来问的。”
怀真听应兰风这般说,哪里能提小唐真的是追到幽县去的,瞬间面上薄红,只道:“爹叫我别操心,自个儿倒是爱乱操心,原本不是跟咱们相干,是竹先生找唐叔叔有事……我因去了幽县,多半是竹先生又自寻了唐叔叔……因此已经与我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