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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花共眠(502)

赵永慕仍是笑看着他,又问道:“可有什么……是不能叫我知道的呢?”

小唐被他缠的有些意乱,便轻蹙着眉,道:“横竖跟你无干,何必只管乱问,还不回去跟母亲说话呢?”

小唐说着,忽然心中一动,便看赵永慕,却不知他究竟是何时出来的,是不是听见他跟怀真说的那几句了……待要张口,想了一想,却仍旧罢了。

赵永慕却也深深看他一眼,正见小唐面上似悲似喜,双眸却极为明润,跟先前那种面沉似水波澜不起的模样大不相同,熙王看了半晌,便点了点头,轻轻一笑。

且说怀真同吉祥乘车回府,一路上默默无言,只是垂眸沉思,却又想不出什么头绪来,眼前只是出现小唐方才说“柳暗魏王堤……思君君不知”时候,那般神情,竟是恍惚了一道。

以至于是如何回到应公府,如何下车,如何进门应对老太君、李贤淑等……一概都是恍惚不知,等回过神来,人已经回到东院自己的房中了。

怀真其实知道,小唐或许会不喜自己,也倒是说的通,毕竟他们从来都不是一道儿上的人,他的身份,性情,为人,甚至年纪……跟她的身份,性情,为人,甚至年纪,都大不相同。

不管前世今生,他都是注定长袖善舞于朝堂的人,跟所谓风花雪月全不沾边儿。

而她,前世是全心全意沉浸于那微小的虚情假意之中的痴人,今生却也是一心一意明哲保身、不愿招惹昔日冤孽的呆人,虽然两世为人,除了略懂事了之外,究竟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同。

似这样的她,竟能被小唐钟情?这却是从何而起,他又喜欢她什么?莫非是她的呆?她的胆怯?或者是平素爱胡思乱想,偶然赌气使小性儿?

要知道于她自己而言,对前世的那个“应怀真”深恶痛绝,对今生的自己,也并没如何喜欢罢了。

若说是大元宝喜欢她,也能说得通,他从来都是喜欢她的,只怕也有些孩子气在内……但那是小唐,是唐家的那个唐毅,势倾朝野,尊居显位,从来的圭角不露,端庄自谨。

那样的唐毅,竟能喜欢这般的应怀真?

真真儿是天方夜谭,不可思议。

忽地又想,……莫非是她方才心神俱伤,故而生了幻觉?

然而那一句“思君君不知”,却言犹在耳,他说话时候的神情,却历历在目,又怎能忘却?

不由乱乱地又想:若他真的有意于她,那又是从何时起了这种心意的?

直到耳畔有人道:“姑娘,姑娘……”

怀真一怔,抬头看去,却见烛光之中,吉祥正有些微惊地看着她,抬手先摸了摸额头,道:“姑娘,自打回了府,一直都这般发呆,究竟是怎么了?”

怀真忙将她的手拂开,道:“哪里有怎么了,好端端的。”

吉祥道:“什么好端端的……晚饭也没吃两口,一晚上了,更是什么也没做,只对着灯影出神,倒是想什么好儿的呢?”

怀真只觉得脸上发烧,便道:“谁想什么好儿的了,你好多嘴。”

吉祥仔细端量,又道:“这脸儿也是的,红的这样,还说没有好的?”

怀真抬手一握脸颊,果然觉得双颊滚烫,一时羞道:“你别瞎说,我是……被这烛火照的罢了。”

吉祥狐疑地看着她,怀真自知不妥,忍着心中烦乱,抬手抓了一把眉心,只搪塞道:“大概是今儿太累了,还没歇过来呢,不要只是胡说,我要睡下了。”

吉祥听了,这才伺候她洗漱更衣,好生送上了床。

是夜,怀真于床/上翻来覆去,想一会儿白日的情形,心绪难明。想到前世的种种惨状,却又忍不住咬着帕子,默默地掉下泪来。反反复复苦思冥想了一会,心道:“我本来打定主意这一辈子也不嫁人的,不料……阴差阳错地竟然如此……先是小表舅,如今又是唐叔叔……只是……该不会是我会错意了罢?”

一会儿又想:“先前熙王殿下说,‘随口的话,岂能当真’,叫我‘别放在心上’,究竟又是不是意有所指……”

默默地想到小唐其人,自然是可敬的,然而隐隐地又有些可惧。何况上辈子一个凌绝,就已经弄得家破人亡,小唐更是凌绝的恩师,且先不论前世他究竟是否插手过应家倒台之事,只说今生,退一万步,若因他今日之情是真,两个人真的……却并不知道终究结局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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